薛老三暗啐道,小沒良心的,給你貢獻了這些年的美食,給你當了這些年的枕頭,都是白吃了麼,白壓了麼,小白眼兒狼。

薛向心中酸澀,卻不會真糾纏她,招呼她叫來了蘇美人,便放她去了。

蘇美人果然和小妮子一般,接了她電話滿心歡喜,言說先前正在廚間配調料,又道香肉是雷小天送來的,燙火鍋真是鮮美,還問薛向道,這香肉到底是什麼肉。

薛老三悚然大驚,暗怪麻雷子沒事兒找事兒,這香肉明明就是狗肉,他可記得蘇美人不止一次跟他控訴,人類吃狗肉,極不人道,若讓蘇美人知道自己吃的是狗肉,那還不得吐個三天三夜。

他趕忙掰扯一句,說這香肉就是一種用青草餵養出來的菜豬肉,肉質細嫩,鮮美,燙食尤其香甜。

遮掩過此事後,薛老三又問了家裡的情況,又軟語關懷了幾句,便結束了通話。

他這邊剛放下電話,戴裕彬便拎著大包,小包走了進來,“首長,您試試,我也不會選什麼牌子,就看著像您平時穿的顏色,大小,就湊合拿了一套,另外,半道上見著賣熟狗肉的了,老遠就聞著香味沖鼻子,我就撈了五斤,又在路上順了兩瓶老白乾,五斤煎餅,咱倆晚飯就著這個,對付一頓如何。”

“那還有啥說的,不瞞你說,我還正想著狗肉這口了,方才給家裡去電話,家裡邊正吃著狗肉,可饞壞我了。”

說著,薛向接過戴裕彬遞來的衣褲,就手就換了,大小正好,質地也是一流,顯然是用了心的。

對戴裕彬這個秘書,薛向是再滿意也沒有了,踏實,細心,單憑眼下這事兒,就能看出,這位定然是怕晚餐時,自己跟那幫官僚見面,為下午的宣講會上挨批的事兒,遭人奚落,才特意在外面買了食物。

薛向方換上衣褲,戴裕彬就把兩張單人床中間的小黃木立桌,給拖到了中間打橫,接著,便一個袋子接一個袋子地擺了開了,方把扎得嚴實的盛狗肉的方便袋開啟,濃濃的肉香便撲面而來。

薛老三也不客氣,到跟前坐下,招呼也不打一個,抄起筷子,就開吃了。

戴裕彬知曉薛向飯量驚人,乾貨足足買了十來斤,他自己吃了斤多,陪著薛向喝了半瓶酒,就飽了,剩下的九斤多幹的稀的,被薛老三一掃而光。

吃完飯,薛老三拍拍肚皮,便在床上躺了,“裕彬,我今兒犯困,先睡了,你收拾完這個,出去走走,溜溜,省城的夜景還是不錯,不必跟我這兒乾耗。”

戴裕彬將方便袋塞進了垃圾桶裡,邊擦著桌子,邊道:“首長,我也不想出去轉,明天還一堆事兒呢,我打個電話聯絡下老李他們,看他那邊安排好沒?”

薛向猛地坐起身來,“是了,是了,我說有什麼事兒,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原來是這個呀,你趕緊打,現在就打,如今形勢嚴峻,老李那邊可千萬不能掉鏈子,問問他到哪兒了。”

戴裕彬抓過床頭桌上的電話。就撥了起來,說了分多鐘,按住話筒,衝薛向道:“首長,老李他們已經到省城了,那邊的場地也安排好了,就在人民廣場對面的一個招待所,完全合乎您的要求,只是人民廣場這地兒是核心地區,就是費用……”

薛向一揮手。“告訴老李。甭管什麼費用不費用的,和五百萬德江人民未來的幸福相比,這仨瓜倆棗也值得算計?”

戴裕彬呵呵一笑,便按著薛向的原話。回了過去。接著。便掛了電話,再轉頭看去,薛向已經扯開被子。在床上倒了,他笑著道:“首長,您這就睡了?累一天了,是不是得洗洗腳,解解乏。”

薛老三掏出一支菸,點燃道,“你別淨操我的心,我一個人邋遢慣了,向來認為洗腳不如洗被子,在自己家這樣,住招待所,就更如此了,你自個兒忙自個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