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內,安在江滿臉難以置信地望著天空沖天而起的炮火,不知道這話是說給左側的陳道,還是說給右側的左丘明聽的。

時劍飛和安在江兩句話,一陳述,一反問,雖是同一個意思,卻是表達著截然不同的感情。而這兩種感情,卻是代表了在場知道遲遲不開席原因的那群人的兩種心態。

熟料就在所有人以為塵埃落定的時候,震天價的炮火聲中,知客先生拉足了聲調,鼓足了肺氣,喊道“有客到!!!”

聲音悠長,嗓音清亮,說不上聲振林木,響遏行雲,聽在眾人耳裡,卻絕對比正發射著的禮炮更加驚心動魄。因為吶喊聲中,有兩人一前一後,跨進了大門,吸引了無數視線。

但見前面那人望之四十歲許,白面無鬚,神情儒雅,手中捧著一個大紅長條木盒,跨進門檻時,步履微滯,待進得門來,才知道原來是右腿略微有疾;而後邊那人身量極長,雙鬢微霜,寸頭紅臉,面目威嚴,一身威武的軍裝,極增威勢。

薛向見得來人,心頭的一塊大石落了地,失聲叫道:“關伯伯,怎麼才來啊?”

後面那高個兒軍裝漢,正是薛安遠的老下級,老首長的侍衛長關春雷,也正是薛氏家族苦苦等待之人。

因為,薛安遠此番過壽,就是為薛向張目,而要張目,無非就是顯露實力,而薛家人最大的實力,無疑就是背後立著的老首長。而以老首長現如今的地位,自然不可能親自來給薛安遠祝壽,那替代之人無疑就是關春雷這貼身之人。

說來也巧,薛向話音方落,門外的炮聲也歇了,而讓關春雷的炮仗聲接上了:“你小子說話,我怎麼就那麼不愛聽呢?今天是老排長的大日子,你關伯伯會含糊?”關春雷不解釋來遲原因,卻是反把薛向熊了一頓。

熟料這廂薛向剛要抗辨,一旁的儒雅中年出聲了:“你就是薛向?聽說你挺鬧騰,在我家梅園都不消停,膽子挺大,我喜歡……”中年人聲音溫潤,出口的半截話卻是莫名其妙。

而薛向卻是從這莫名其妙的半截話中,聽出了玄機:“我家梅園”,更兼同關春雷齊至,中年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您,您是……”薛向雖然猜到中年人的身份,卻是不知怎麼招呼,因為他不知該呼伯,還是該稱叔。

“傻小子,這是你南大叔,剛從國外回來,大知識分子呢。”原來是身後大步而來的薛安遠幫著薛向定了稱呼。

不待薛向叫出口來,中年人微拖著腿,緊走幾步,握住薛安遠遠遠伸來的大手,笑道:“薛大哥,生日快樂,我爸爸有事兒來不了了,他叫我代他祝你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祝詞雖老套,以中年人的身份,已是難能可貴。

今天一天,薛安遠聽了無數祝詞,也唯有這句讓他最是激動,因為這是老首長贈他的。

就在兩人握手的功夫,不少道賀的客人竟起身圍了過來,遠遠地就衝中年人問好。薛向細細一瞅,竟全是右花園的那幫高官顯宦,而那些沒過來的,顯然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還不夠資格。

中年人也不倨傲,一一回禮問好,好一陣繁瑣的寒暄,方才把紅木條盒,塞進了薛向懷裡。薛向以為是讓他收歸入庫,抱了轉身要走,卻被中年人一把拽住,斥道:“關二哥算是說對了,還真沒見過你小子這樣的,當真客人的面兒,收禮收得這般猴急。”

這會兒,薛向大概也知道中年人性子和老首長一脈相承,詼諧幽默,心中拘謹盡去,回道:“南大叔,您可冤枉我了,我是看您遠道而來,進門連口茶水還沒喝上,這不,緊趕著您倒茶去呢。”這點遮應之詞,薛向自然是張口就來。

中年人笑罵聲滑頭,也不接著打趣,而是讓薛向託了木盒,他親自開啟,從中抽出一副長約米許的卷軸來。抽出卷軸後,便把一端遞給薛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