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向見狀,知道自己不能不說話了,畢竟他確實接手了專案組,雖然這幫人,除了督查室的這幾個心腹,他都沒打算用,可這會兒人家都知曉了,一個招呼還是必要的。

熟料薛向一聲招呼罷,冷笑的居多,可跳起床的也不少。

冷笑的這部分,幾乎全年長的,顯然,仗著經驗老道,壓根兒就認為薛向這是說胡話,再加上,薛向督查室主任的身份,讓幾位膩歪得不行,誰叫角落裡的那位還要死不活的尤主任正是督查室的領導呢。

而跳起身來的,則全是市公安局的,倒不是說公安局來的全是年輕人,因為公安局的那位帶隊的鐵副局長起了身,而宣傳部、教育局的年輕幹部倒是有股子血性,可自家領導不動彈,誰也不敢響應不是。

“薛主任是吧,我是鐵進,現在你負責專案組是吧,那我直問你敢不敢抓姓曹的!”

鐵進赤青個臉。兩頰的兩坨肉硬邦邦地鼓起,一雙眼睛死死盯著薛向,宛若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薛向來明珠不過月餘。對市裡的幹部,確實不怎麼熟悉,一旁的劉科長極有眼色,替他介紹了一番。

“鐵局長。我看你還是先養著吧,市委把案子交給我了,自有我負責!”

薛向心裡不怎麼瞧得起這人。一想到這位領著幫幹警,拿不下一堆毛崽子,他真是提不起氣。

鐵進面色一寒,“薛主任,莫不是又要學你們尤主任和稀泥吧,若真就這麼點本事兒,咱們還真就不稀得摻和。欺軟怕硬,什麼玩意兒!”

鐵進這一嗆,薛老三倒看瞧他順眼不少,轉念一想,回頭還真用得著人家。笑道,“鐵局長,如果你覺得休息夠了,就辦事兒吧?”

“辦啥事兒?”

“尋摸個清淨地兒,裝人!”

“裝誰?”

“你說呢?”

“曹振陽!!!”

鐵進簡直難以置信。

薛老三卻不再答話,吩咐劉科長几句,招呼他們隨鐵局長一道行動,便又自去了!

出得二樓,薛向便直奔三樓去了,因為他打聽過了,史鬢雲和費端兩位同學,正在此處住院。

說來也是滑稽,受害人和執法者,竟被施暴者先後送進了醫院,窩囊啊!

窩囊歸窩囊,可薛向這會兒,還得硬著頭皮去,不為道歉,獲取家屬原諒,純為辦案需要。

案子,案子,終歸是有曲折和不明在其中,而說的這曲折和不明,非是指案情不明朗,而是因為沒有如山鐵證。

很多時候,就是這般,明知道案子是你做下的,但沒有明證,也只能任你逍遙法外,但這“你”通常是特定人群,而絕非升斗小民。

眼下的,9。30事件便是如此,儘管都知道是曹振陽做下的,但終究沒有鐵證,受傷的二位同學倒是能證明,但無有旁證,當時,姓曹的聽見外邊動靜兒太大,搶先從樹林子溜了。

也正因為沒抓著現行,無有旁證,所以市委召開常委會時,才有了諸多喊“慎重”的聲音,若真是人證、物證俱全,還被鬧得如此大的動靜,除非市委十一位常委集體目盲,曹振陽絕對是在劫難逃,不抓也得抓,不為別的,執政黨明珠市委的威信必須守住。

而正是因為缺乏法理上的直接證據,所以才有了姓曹的,以及當道諸公如此多的騰挪閃躍空間。

薛向此來,就是為了拿全證據,因為如今的薛向到底是薛主任,而非薛三哥,不可能憑拳頭打天下。

敲開病房房門,開門的是位中年婦女,雙目紅腫,面容憔悴,瞅見薛向,還探頭朝門外瞧了瞧,方才小心問薛向找誰。

薛向用腳趾頭都能猜到若說是市委幹部,會遭到何等對待,且屋內人頭眾多,似是史同學的七大姑,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