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飛速地離開那幢小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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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如絲,薄霧濛濛,薛向獨自行在二道坡前新平的泥巴路上。今晨一早,照顧康桐吃了藥,等小傢伙去上了學校,他便出了門,繞著這靠山屯,轉起了圈。並非是薛向見雨生詞意,登高求詩才,其實他在勘測地形,為心中的養豬場和飼料場設定建廠點。

說到這兒,大家該明白了養豬和生產飼料,就是薛向給靠山屯定下的生財之道。他倒是知道大丘莊和華希村的發展模式,可眼下到底不是九十年代,哪有那麼好的機會。就算後世著名的大丘莊和華希村掐住時代的機遇,摻和進了工業,也不過是鑽政策的空子,搞的也之是初級的鋼鐵粗加工。就算到了二十一世紀,這兩家還是隻富不強,壓根兒沒有形成有巨大影響力的企業。

這會兒,由於時代的限制和政策的牽制,薛向將靠山屯定位於發展養豬業和飼料業,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一是,因地制宜。靠山屯沒有工業基礎,若是硬要建什麼工廠,不說成不成功,那花的時間也能把薛向從青年耗成中年。可薛向哪有功夫埋頭創業,尤其是給公家打工,小官迷才不願幹了。是以,只有發展養殖業,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做出成績。況且,時下的肉製品供應嚴重不足,養的豬壓根兒不用愁銷路。就算到了後世,“豬堅強”也稱雄一時,完全可以朝著百年豬企發展。二是,立足長遠。由於管理和佔地的原因,養豬業要做大做強,成十萬百萬頭的養,難度很大。但是飼料業就完全不同了,後世的劉氏兄弟以希望飼料起家,可是長期霸佔國內首富前三甲的。靠山屯縱是隻笨到家的小鳥,先飛個幾十年,總不至於還無所成就吧。

薛向正站在昔日的二道坡,今朝的泥巴地上思忖著建廠所需的資金、管理措施、生產裝置等等問題,忽然,聽見背後有人喊自己,回頭望去,便愣住了。但見濛濛的煙雨裡,有一個窈窕秀麗的影子,周身薄薄寒煙,似披紗著霧,眉目如畫,淺淺的笑容裡透著無盡悽迷。

“鶯兒!”薛向突然張口喊了出來,喊完就後悔了,那人叫的是“大隊長”,鶯兒又怎會這般叫自己呢?待那人行到近前,薛向才看清,原來是那晚被蔡國慶輕薄的知青柳眉。

“銀耳?什麼銀耳?中午可沒銀耳吃,楊順國和鍾躍民他們在山裡逮了兩隻山雞,我們做了一鍋,來請你呢。”柳眉攏了攏耳邊柔順的黑髮,柳葉彎彎,櫻桃淺淺,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盯著薛向。

薛向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直說:“那感情好,轉了一上午,我還真餓了,走,嚐嚐你們的手藝去。”說罷,扭頭就走,竟似避瘟神一般,三兩步就將柳眉拉開老遠的距離。

柳眉看著薛向這般急行,活似打了敗仗的將軍,簡直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她實在沒想到這個粗魯野蠻的大隊長,竟還有這麼羞澀的一面,想到樂處,撲哧一下,竟笑了:到底是個愣小子,裝的什麼大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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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簷低矮,飯桌簡陋,三五碟山野小菜,八九個青年朋友,再有剪剪清風,更兼殘荷聽雨,便生十分愜意。長條木板架設的飯桌就設在門口,眾人圍桌而坐,薛向竟生出難得的輕鬆寫意之感。這幫知青心理年齡雖遠遜於他,可到底是文化人,有知識,有見識,說起早先的革命生涯,和這些年的插隊生活,倒也是妙語連珠,意趣橫生。

眾知青侃了會兒,便有人問起薛向的情況。他們雖都知道這大隊長是京城的來的,卻還是第一次有機會和他聊天。京城是紅色的中心,也是眾知青心中的聖地,他們自然對那裡發生的事情格外有興趣。

見眾人問到,薛向便挑著典型的京城景點、人物百態、政治事件,或深或淺地講了些,聽得眾人連連驚歎,竟忘了下箸。幾位女知青更是被薛向引經據典、深入淺出的口才所折服,眼中異彩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