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很滿意了,因為他自忖抓到手中已然六票了,除去段鋼這票棄權的,就算薛向手腕通天。也不過也得六票,和己方打個平手!

而更讓俞定中興奮的是,在他幾番撩撥、利誘之下,鄭衝終於鬆了口。如此一來,便是穩操勝券。

可以說。俞定中已然算死了自己必勝。可還是沒有開戰的勇氣,這種對某人的畏懼,幾乎已經成了癮頭。

今番,薛向一逼再逼。而且竟自尋死路,自出敗招,調整三十七位幹部,幾乎撬動了在座所有常委的利益,俞定中不信薛向這回翻天。

他這會兒的情形。便似牌戲扎金花時,抓了三個老a,手上已經握住了最大的牌,不管薛向抓什麼都是輸,還不敢堵,此生便已無可賭之局。

“那就表決吧,不同意這份議案的舉手!”

俞定中直接梭哈了,把賭注全下了!

此時的俞定中豪氣干雲,氣勢雄張。激情卻又不失理智。他此番話雖短,涵義卻深刻。原本人選議定,須得一個個來,一個個過,有爭議就擱置爭議。有人舉出得到大多數常委認可的新同志,就換新同志上。哪有一次性表決三十多名幹部的?畢竟這三十多名幹部,不可能每一個都符合所有常委的心思,而每個常委總能從中找到不合自己心意的人選。

譬如其中元寶區的副區長趙明亮。就是宋運通老婆娘家的表弟,薛向這份調整報告裡。把趙明亮弄去文化局當副局長了;還有民政局局長鄭行高,是鄭衝沒出五服的堂哥,竟被薛向打發到老幹局去伺候老頭子們去了……

如此種種,薛向這不是把自己不多的幾票,在往外丟麼?

而他俞定中直接要求表決全部議案,而不一個個來,就是存了以點帶面,無差別攻擊的心思,這回,俞定中打定主意要讓薛向輸得連遮羞布都不剩。

說話兒,俞定中便高高地舉起了手,接著,他眼神兒掃過去,一支支大手,宛若拔地而起的鋼鐵林木,鍾伯韜舉起來了,張道中舉起來了,劉力舉起來了,王建,王建……

王建竟然一動不動,俞定中眼神掃視了一圈,終於在王建臉上定住了,此時,俞定中的眼神複雜到了極點,震驚、莫名、驚恐、祈求,幾乎所有的負面情緒都能在這雙眼睛裡尋到。

若是此時能大聲喝問,俞定中一定撲上去,揪起王建的衣領問出十萬個為什麼?要知道王建可是在俞定中和衛齊名戰鬥時,都緊緊跟隨他俞某人,形勢那般嚴峻,也從未掉隊,怎麼,怎麼今天眼見著勝利在望,蕭山縣就要換了天,他王建突然立住了腳步,不再追隨,為什麼,為什麼?難不成就因為那份人事調整中,薛向把他王建的侄子調到了五金廠當副廠長?

“王建啊王建,你腦子進糞水啦啊,今日一戰,勝者為王,區區一個副廠長就把你眼睛砸瞎了麼,我給不起麼,我能給更多更多啊……”

俞定中心頭已然咆哮嘶吼開了,此時他盯著王建的眼神,只剩了憤怒,書燒紅了,可王建不閃不避,回給俞定中的只有平靜,冰冷的平靜。

俞定中凝視王建良久,忽然想起什麼來似的,眼珠子在眶中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竟趕在脖子前面,向右側歪了過去,這回,他的兩顆猩紅的眼珠子,如毒蛇的蛇信,在縣委辦主任田伯光臉上凝住。

可惜回應他的壓根兒就不是一雙眼睛,而是一個光潔飽滿的額頭,田伯光似乎在極為認真地履行縣委辦主任這一大管家的職責,持筆伏案,右手急動,似乎正急速地記錄著什麼,會場上的其他動靜,已然與他無關。此刻,田主任似乎已達物我兩忘的境界。

一股前所未有的挫敗感,忽然如滾滾江河,襲上心來,將此前倉促鑄成的必勝信念,一衝而碎。俞定中真是萬萬沒想到,會出現這麼個結果,田伯光這位自己一手簡拔而起,一力捧到常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