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皇后做下的先例,他們寧遠侯府想反駁都反駁不了。

裴舒芬無法,只好給太夫人跪了下來,低了頭不說話。

楚華謹忙將話岔開,對裴舒芬道:“你起來,去給我和娘做兩位杏仁茶麵子過來。我有話要跟娘說。”

裴舒芬看了太夫人一眼,並不敢起身。

太夫人見裴舒芬這樣恭順的樣子,極為滿意,坐到了楚華謹床邊,對裴舒芬道:“沒聽見你們侯爺的話嗎?還不去做杏仁茶麵子?”

裴舒芬應了是,起身往外走。

太夫人在後面叫道:“你要親手做若是指使下人,我聽見了可不依的。”

裴舒芬悶悶地應了一聲,自去小廚房命人燒水,自己取了杏仁茶麵子過來沖泡。

內室裡只剩下太夫人和楚華謹兩人,婆子丫鬟都守在外面的隔間,隔了兩間屋子的距離,當然是鴉雀無聲。

太夫人便問道:“你可知聖上囑意哪一家?”問得是繼後人選。

楚華謹眉頭皺得更緊:“以歐陽家為首的翰林,都上摺子,請聖上立皇貴妃為後。”

太夫人大大地倒抽了一口氣,道:“……皇貴妃?”馬上又想到,除了皇貴妃,還有誰在皇后薨逝之後,更有資格?

“就她一人?”太夫人又問。

楚華謹搖搖頭,“當然不止她一人。也有人請旨立嵐昭儀為後。”不屑地哼了一聲:“不過是為了拍簡飛揚的馬屁。”嵐昭儀是簡飛揚的嫡親表妹,自己並無親生皇子,而是撫育著趙婕妤所出的五皇子。

太夫人想了想,道:“嵐昭儀倒不足為懼。——還有嗎?”

楚華謹沒精打采地道:“還有一些。都是宮外的。”想起一事,笑吟吟地對太夫人道:“齊姨娘的孃家,就是定南侯府的二房嫡女,也有人推舉。——若是能成,對咱們家倒也不差。”

太夫人如今聽見妾室姨娘就頭疼,聞言冷冰冰地道:“齊姨娘一個妾,她的孃家堂妹若是做了皇后,你當如何?將她扶正不成?”

楚華謹嘿嘿一笑,腦袋往後縮了縮,居然並沒有反駁。

太夫人窒了窒,想了半天,忍不住道:“那舒芬可怎麼辦?——貶妻為妾?你不怕裴家?不怕別人參你一本?”

楚華謹抹了抹下頜上剛剛長出來的訾須,顧左右而言他:“定南侯府這次來勢洶洶,居然得到首輔趙之慶的支援。——看來是志在必得,不容小覷啊。”

上一次,定南侯府裡還爭過大皇子的正妃這個位置,可惜後來敗給了塗翰林家的嫡長女。上次的人選,是齊姨娘哥哥的女兒。這一次的人選,是齊姨娘二叔的嫡女,也是齊姨娘的堂妹,據說一向養在深閨,也是知書達理,生得也是容色過人,更有一項不足為外人道的好處。

太夫人更是驚訝:“首輔趙之慶的長媳,不是舒芬的庶姐?——他支援定南侯的嫡女做繼後,豈不是有意為難舒芬?”又問楚華謹:“他們曉得舒芬和首輔家長媳的姐妹關係吧?”

楚華謹笑了笑,道:“當然知道。不過,定南侯府在趙之慶那裡下了大功夫,趙之慶眼看快要致仕了,這是要臨走的時候撈一筆呢。”

裴舒芬端著兩碗杏仁茶站在門簾外頭,一字不漏地將屋裡母子倆的對話都聽了進去,一雙胳膊不由發起抖來。

她忍了又忍,才忍住了沒有將兩碗杏仁茶倒扣在地上,依然笑著對屋裡的人道:“侯爺、娘,杏仁茶做好了。”

屋裡的人停了說話,過了半晌,楚華謹的聲音傳出來:“端進來吧。”

裴舒芬笑著將托盤放到右手臂上,左手撩開了簾子,道:“熱乎乎的,有些燙。要不要再做些涼粉送過來?”

太夫人和楚華謹都有些心虛,不過看裴舒芬的樣子,似乎並沒有聽見他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