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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超品的爵位,卻不算在官階以內,不過是榮譽稱呼。賀思平是左督察御史,正二品。寧遠侯楚華謹如今剛卸了都指揮僉事的差事,還沒有謀到新職,就官階而言,還是從三品,卻比賀思平低了兩級。論理,應該是楚華謹給賀思平行禮才對。不過人家是國舅爺,架子大也是情理之中的。
賀思平這人生來就同外戚不對路。眼下京城的人都在傳,若是這次賀家的官司再告倒了寧遠侯府,賀思平就成了真正的“娘娘剋星”,從龐貴妃,到楚皇后,還沒有不在他跟前栽過跟斗的。
李尚書見人都到齊了,便叫了升堂。若是裴舒芬是有誥命的,今日升堂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先打聶維十板子。——民告官,都是要先挨板子的。
裴舒芬如今並誥命,跟聶維同屬良民身份。只因其中牽扯了寧遠侯府和賀家,才鬧到刑部大堂,不然在順天府就可以了結了。順天府的知府如今正暗自慶幸,好歹逃過了一次兩頭不討好的事。
大齊朝的官兒有句俗話,號稱“三生不幸,知縣附郭;三生作惡,附郭省城;惡貫滿盈,附郭京城”。“知縣附郭”,是指知縣和知府在同一個地方,這樣知縣便擺不起縣太爺的威風,隨時受頂頭上司知府的牽制。“附郭省城”,便是知縣、知府、巡撫都在一個地兒,受到的牽制更多。而附郭京城,那是跟最大的官兒在一起,其憋屈自不必多說。
寧遠侯裴舒芬在堂下等著,等李尚書傳了她上來,才戴著幕離緩緩走進去,嫋嫋婷婷地在堂上給尚書大人行了禮,輕啟朱唇道民婦楚門裴氏,見過大人。”
李尚書按捺住要給寧遠侯起身行禮的心情,在堂上恭恭敬敬地問道寧遠侯,堂下小民聶維,狀告造謠誣衊他明媒正娶的妻室,可有說辭?”
裴舒芬正要答言,賀思平在一旁突然出聲打斷了李尚書的話,道且慢!——這位戴著幕離,我們如何得知就是寧遠侯本人?”
楚華謹哼了一聲,道我可以證明她就是我的,你還有疑問嗎?”
賀思平也冷笑一聲,道當然有。堂下所站之人,乃是被告。如果刑部尚書連被告的臉都沒有看見,還審案子?”又站起身對南面拱手道若是刑部審案都是如此,本官一定要面呈聖上,重新對刑部大牢裡關押的人犯重新驗明正身才是!”
李尚書法,只好對堂下站著的裴舒芬道寧遠侯,請你取下幕離,讓本官驗明正身。”
裴舒芬大怒,站在堂上一動不動,就是不肯取下幕離。
賀思平等了半天,見裴舒芬還是不動彈,便對堂上的李尚書建議道被告抗命,依例當堂打十大板。”
李尚書急得額頭上的汗滾滾而流。楚華謹也在下面森然地看向李尚書,從牙齒縫裡擠出兩個字你敢!”
裴舒芬聽見楚華謹的話,心裡漸漸平靜下來,伸手慢慢地將頭上的幕離拿了下來。
圍觀的人群裡,許多人是頭一次見到勳貴府裡的正室,不由好奇地指指點點起來。
裴舒芬忍了羞怒,端莊地立在堂下,平靜地回答李尚書剛才的問話,道回大人的話,民婦不知聶維是誰,也從不曾說過任何人的閒話。”
李尚書聞言立時將驚堂木一拍,對著堂下跪著的聶維大喝一聲道大膽刁民,敢誣賴……!——給我……”
一個“打”字沒有出口,賀思平在堂下咳嗽了兩聲。聲音雖不大,李尚書卻聽得清清楚楚,趕緊拐了話題,色厲內荏地道給我從實招來!——到底是回事?”
聶維跪在地上,給李尚書磕頭道大人明鑑!小人渾家賀氏,是賀家二房的嫡女,也是小人的姨表妹,跟小人從小定有婚約。前幾個月剛剛明媒正娶成的親。——這寧遠侯,到處放話說我渾家不守規矩,跟小人私奔。小人實在氣不過,才將寧遠侯告上刑部,希望老爺能還小人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