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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攬著賀寧馨坐在下面,和身旁一位熟識的夫人交換了一個眼色,搖搖頭,嘆了口氣。
賀寧馨在堂下看得清清楚楚,明白沈氏今日的做法,太過剛硬,特別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實在有些欠妥。沈氏是通律法,也佔著大道理,可是大齊朝的人也相信律法不過人情。裴舒芬在沈氏面前如此作低服小,會讓在場眾人對沈氏的強勢更增反感。——人心是一個很奇怪的東西。在同自己的利益不相干的情況下,有些人就會不由自主地偏向看起來弱勢的一方,不問對錯,無關是非。
想了想,賀寧馨掙脫許夫人的手,走到堂上沈氏身邊,輕聲道:“沈夫人稍安勿躁。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沈夫人聽我一句勸,今日就暫且放她們一碼。多行不義必自斃。可是把人逼急了,反而會狗急跳牆,對……你們裴家大姑奶奶的名聲,更添困擾。”
賀寧馨的聲音平和舒緩,有股安撫人心的奇異力量。沈氏有些浮躁的心慢慢平靜了下來,感激地對賀寧馨福了一福,道:“謝姑娘提點。”說著,轉身對地上的裴舒芬和桐葉道:“今日有人給你們求情,我就暫且把此事寄上,等桐葉傷好之後再說。”頓了頓,又還是忍不住,拂袖斥道:“桐葉汙言謗上,這件事,沒那麼容易了結”
賀寧馨心下嘆息:她以前怎麼不知道大嫂是這樣爆炭一樣的性子。——也幸虧大嫂嫁得是溫潤如水的大哥裴書仁,不然別的男人,怕是消受不了她這樣眼裡容不得砂子的耿直。
沈氏忿忿地走下堂去,從洪媽媽懷裡抱過楚謙謙,緊緊地摟在懷裡。
賀寧馨知道,今日之事,若是就這樣罷了,“裴舒凡”恐怕就真的就要坐實了“不孝不賢”的帽子。她若是真的死了,也只能任人潑髒水。可是如今她重生過來,這些人的算盤可就沒那麼好打了。
橫豎她們用得也是虛張聲勢的法子,自己也只有如法炮製一番,將這水攪渾了再說。——就算不能讓所有人相信“裴舒凡”的無辜,至少也能讓一半的人心生疑竇。讓謠言永遠都只能是謠言。
想到此,賀寧馨先問了幾句桐葉的傷勢,見她眼神清明,雖然額頭上又鮮血滲出來,大概性命是無礙的,便點點頭,對裴舒芬誇讚道:“夫人真是蕙質蘭心,敦厚良善。對自己的奴婢,比自己的親姐姐還要親厚些。知道的,會誇夫人心地仁善;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桐葉姑娘,是夫人的心腹,而不是夫人親姐姐的心腹呢。”
裴舒芬聽了這話,心裡極不舒服,也沒辦法對著一個陌生人磕頭,只好站起來道:“姑娘怎麼這麼說話呢?——桐葉雖不能跟我姐姐比,可也是一條性命。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送命。”
賀寧馨看了看裴舒芬,又看了看地上躺著的桐葉,微微搖了搖頭,一幅不信的樣子,笑著道:“既然夫人如此說,我也要提醒夫人一聲。這桐葉本是夫人大姐的人,卻敢汙言謗上,已經是背主。而一個背叛了主子的下人,無誠無德,無信無義,說得話根本就不可信。我是個外人,都聽得出來她的話裡,不盡不實之處太多,想必夫人更是明察秋毫,不會被她滿嘴的謊言給騙了。”
裴舒芬往地上躺著的桐葉那裡瞥了一眼,又留神打量站在自己面前的賀家姑娘,有些不以為然的笑了,問道:“我倒沒有聽出什麼不盡不實之處?——如若姑娘不棄,願聞其詳。”
賀寧馨轉身看著堂下的賓客,落落大方地道:“剛才桐葉姑娘說,是先夫人讓她不孕。可是為什麼另一個和她一起的丫鬟桐雪,倒懷了孕?”桐雪流產的訊息也是謠言之一,在座的人也都是盡知的。賀寧馨知道自己是個未嫁的姑娘,在大庭廣眾之下討論通房丫鬟的孕產問題,實在是有些不合禮法,以後也可能受人非議。可是如今她要不站出來說這些話,將來承受後果的就是兩個孩子……
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