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村裡人不夠沒關係,往遠處找啊,只要一個電話打過去,把價錢談好,別說這些人了,你就算找戴孝帽子、摔盆兒的孝子賢孫,照樣分分鐘湊齊。

洪濤才不會親自去打理這些事情,他只管提要求和發錢。按照老理兒該怎麼操辦,村裡自然有德高望重的老人來拿主意,他再和那二爺通個電話最終敲定。主意拿定了,那就趕緊去找人,該多少錢給多少錢,千萬別省著,也千萬別湊合。紙人紙馬紙房子可勁兒糊吧,只能多不能少。和尚尼姑道士儘管招呼,能念七天經的決不能念三天,什麼都得照著上限來。

操心費力的準備了一禮拜,等到了出殯那天,洪濤不見了。他去哪兒了呢?他躲了!他不願意出席這種場合,亂不亂先放一邊兒,他看著這種生離死別的場面心裡不舒服,所以他提前和那二爺打了招呼,一切都安排妥當了,有什麼事兒找大力,自己就不去了。

那二爺也理解洪濤的心思,當然不會強求。人家一個外人,能幫自己家操辦這種喪事,就已經很仁義了,要不是他自己身體不成,二奶奶還是個小腳兒老太太,那辛寺又對國內兩眼一抹黑,按說這種事兒就不該麻煩洪濤。就算他主動要求,也不應該由他來操持。

都說入土為安、入土為安。合算這個安不是讓死人安而是讓活人安!出殯當天傍晚,那二爺從秀才峪村回來之後。雖然顯得很疲憊,但是精神頭好多了,真好像把他大哥埋到那個小山頭上,立了一塊石碑,守著父母一起長眠,就能讓他心裡很踏實一樣。這種感覺洪濤永遠也體會不到,他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從來沒把死了以後燒不燒、埋不埋當成一件事兒考慮過。在他看來,活著的時候儘可能的找快樂。死了就死了,還瞎折騰啥啊,到底是埋了還是燒了還是撒了,以後什麼區別嗎?

“小濤啊,老大說了,你給他留的那塊地兒他很滿意。這是他給你的信,我看過了,他又給你留了一個麻煩。說實話,你已經幫我們老那家太多了。我主要是沒閨女,有閨女我就得讓她嫁給你,否則這個情就還不完了。老大信裡說的事兒你不用為難,也別勉強。他也就是知道自己不成了,才有臉寫,我但凡睜著眼一天。也不會寫這些。”那二爺見到洪濤之後,第一件事兒就是從兜裡掏出一封信。遞給了洪濤。

“大爺滿意不滿意他是咋告訴您的?難不成您也有老神仙護體了?您閨女要是長得像二奶奶我還能考慮考慮,要是長得像您。您這不是在感謝我,而是在坑我呢……哦,這件事兒啊,好辦,我沒什麼勉強的,交給我吧,一分錢也不會少,我有辦法!”洪濤一邊看信,嘴裡也沒閒著,他看得速度很快,只是大概掃了一遍,就把事情應承了下來。

信上說的什麼呢?多一半兒是那大爺對洪濤的感謝。從幫助他們哥倆見面團聚開始說,一直說到現在,沒啥實質內容,只是一個瀕死老人的囉嗦。另一部分內容就有點意思了,那大爺把他在海外的產業都賣了,包括那個飛行學校,湊了二百多萬美元,想問問能不能入股洪濤的公司。他倒沒有其它要求,只是想把這筆錢留給那辛寺,但是怕他都給亂花了,給那二爺同樣也不保險,那天耳根子一軟,還得讓那辛寺糊弄走。那大爺也和洪濤一個觀點,不想給孩子留太多錢,那樣會讓他變壞的。

“這回你怎麼這麼痛快了?這不是你的風格啊!連句廢話都沒有,我還真有點不踏實了。”洪濤的爽快讓那二爺很不適應,一個不擠兌人就不會說話人,突然變得這麼好說話了,裡面肯定有問題!

“二爺啊,怪不得你只能蹬三輪,大爺卻能開飛機!你們兄弟倆確實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個見識差別太大了。別看大爺沒孩子,但是大爺知道怎麼對孩子是好。您不成啊!如果大爺這筆錢交到您手上,早晚得讓那辛寺糊弄走,您和我姥爺都是一樣的,看見孫子就啥都忘了。”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