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入夜,仁福帝姬居然還在與王鋮聊著天。

二人藉著營門處火盆的亮光,相對而坐,聊著家長裡短。

也不知王鋮從哪尋來的桌椅。

範離行到營門處時,一看王鋮那身打扮,整個人都鏽住了。

你說一身戎裝所向披靡的悍將,卻要穿一身儒袍。

王鋮本就一臉絡腮鬍子,長的跟李逵似的,在配上這樣的穿搭,誰見了能吼得住。

“聚散兩依依,終有離別時。”

“我說你們差不多了吧?”

範離走到近前,一看王鋮那打扮,身上就起疙瘩。

趙祥雲也真是不嫌棄,王鋮穿成那樣,她也沒說一句不妥。

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慕女眼中少年郎。

“俺今天告假了啊?”

王鋮聽他這麼說,開口疑問著。

“營中軍務繁忙,你也不是不知道。”

“你的假,我不準。”

範離眼中略帶著些許歉意,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驃騎團的組建正在節骨眼上,主將怎麼可能擅離職守,哪怕一天也不行。

“將軍……”

王鋮頓時洩了氣,他還是頭一次在範離面前用瞭如此哀求的口吻。

“軍規你是知道的。”

“本官不想再提醒你。”

範離欠身挑著眉說道。

兵將擅離職守,脫營外出。

這在黃崗軍的軍規中,是會受到非常嚴厲的軍法處置。

兵士如觸犯軍法都要挨三十軍棍,更別說是主將觸法。

可範離如此不近人情,讓王鋮好生憋屈。

“將軍還是回營去吧,不要讓大人為難……”

“等過些日子,妹妹再來看你便是……”

趙祥雲眼看王鋮要頂撞上官,忙出言勸慰道。

“好吧……”

王鋮雖有不捨,但也明白營中頂撞上官的罪有多大。

雖然範離與他是從小玩到大的兄弟,但真要觸犯了軍法。

範離那說一不二,六親不認的性子,定會處罰於他。

而他,也不願意因為此事,讓兄弟為難。

王鋮沒有再辯解,範離這個棒打鴛鴦的壞人,也不好再說些什麼。

看著二人那依依不捨的樣子,他心裡也不好受。

但在軍國大事上,兒女情長也只不過是無關緊要的家事而已。

好在過些日子,王鋮就要赴府深造了。

到那時,二人見面也會方便一些。

車隊馬上就要再次啟程,在這離別之際。

趙祥雲將一個裝有重陽糕的食盒交到了王鋮的手中,也是將自己的心意,放進了他的心裡。

範離看著二人含情脈脈的樣子,真是羨慕的心生嫉妒。

這麼一個糙老爺們,卻能擁有如此情緣,真叫人羨慕不已……

說實在,他也不用羨慕,因為這是王鋮拿命搏回來的。

王鋮提著食盒,道了句離別之言,便頭也不回的大步走向軍營。

看似灑脫,可臉上的憨笑已經說明了他心裡有多麼幸福。

車隊再次啟程,在夜色中行進了半個多時辰後,終於到了黃崗山下。

只不過如今的黃崗山下已經築起了新城。

新城依山而建,規模之大足可容納十萬居民。

雖天色已黑,但新城中仍然燈火通明,工匠們正在忙碌的構築城牆,修建房舍道路。

範離離著老遠,就能聽見城中的人聲,和工程建造發出的噪音。

他心裡著想,看樣子新城主確實是按著他的意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