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梨沒有想到他會如此直截了當說出他的問題,一點掩飾也沒有。她反而細想一下,雖然說一開始因為他而自殺不成,反爾上過一次斷頭臺。但是說到底,人家還是把她救回來了,兩者相抵,誰也不欠誰了?至於什麼中了傀豆之印?估計如果自己離開,他也會幫自己解開了吧!那自己為什麼會如此對他忿忿不滿呢?

她自己也一時弄不清楚。

認清這一事實,連她自己也有點吃驚。自己這幾天的行為,完全就象小孩子一樣,跟這個男人堵氣。可是她為什麼要跟這個人堵氣呢?她又在氣什麼?

她抬頭望了望眼前這個英俊無比的男人,一時找不到話來回答。

“我不知道。只是覺得你太完美了。完美得有點虛假,讓我很想很想看一看裡面是一些什麼?”她作了這個不是回答的回答。

聖子怔了一下,垂下眼簾,轉身離去了。

其實下山的路只有一條,聖子走在前面,高梨跟在後面,兩人相隔不過六七步之遙。高梨看著前人的背影,明明沒有想一些什麼,可是就是不能把視線從他的身上移開。

星光之下,那個人長髮及腰,高頎的身材,雖然稍顯消瘦,但是在逆風中退更顯風骨。因為知道對方不會回頭,所以可以放肆地看著他,甚至看得到他的手有些發抖,長長的腳走到路上,很有氣勢的樣子,就連那耳廓的樣子,也很好看,真是得上天獨厚的一個人。

高梨亦步亦趨,漸漸來到後院,終於到了分別的時候,她站住了腳步,看到那人順利長廊,拐了一個彎,身形沒入院牆之中,再也看不到了。

她長嘆一口氣,自言自語地說:“高梨,你中毒了!而且還中得很深!現在才發現,怎麼拔得出來呢?”

高梨躺在床上,很久都沒有睡著,身子雖然一動不動,腦子裡的意念翻滾如同十級颱風掃過的海面。她明明是要回去的,明明是一個男人的思想來著,明明跟那個人有仇,真的不知道哪一根筋不對,心好象脫了韁的野馬一樣不受理智的控制。

她一次次地對自己說:“不能喜歡這個人!你瘋了嗎?你是要離開的人!你是一個男人?他是一個禍國殃民的人?你們之間沒有將來?難道要搞同/性/戀嗎?如果有一天,你能回去了,那還不是要註定分開嗎?高梨,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不就是長得有幾分姿色嗎?你又不是外貌協會的?……啊!你有沒有聽我說!不要想他,不要理他,不要喜歡他,不要愛他,不要……不要……統統都不要!”

她思想鬥爭了大半天,一看夜色已深,四處寂靜,想來大家都睡了。她只好閉上眼睛強迫自己數綿羊!可是越數越睡不著,因為每隻羊都有長得很象聖子的臉……

高梨為這件事輾轉難眠了一個晚上,直到窗外天色微亮,她還是沒有得出一個所以然來。不過,她很肯定的是,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沒有一個人讓她如此愁腸百轉,這個聖子自己應該是很喜歡的吧,而且是男女之情的喜歡!雖然不知道是該把他當女的看,還是不把自己當男人看。

第一次在日出之前去到前堂。她看到一屋的人都坐在一起吃早飯,她強烈感到吃早餐與吃晚飯不一樣。因為大家都剛醒不久,意識不清,不會吃晚飯一樣,孤立她。相反大家都匆匆忙忙,沒有閒工夫與她鬧情緒。這讓她心境忽然開朗起來。

她記起了一個小笑話:到除夕裡,老王十分擔心,隔壁的老李來追債,成天愁眉深鎖,連年都過不好。他的老婆問明原因之後,推開窗子對著隔間大喊:“老李,欠你的錢,我們明天再還!”這一下子,愁的人不是老王而是老李了!

這個故事就是要告訴人們,有時候要擺脫煩惱,就是把煩惱還給你你煩惱的人!

她狠狠地咬了一口水果,看著漸漸光亮的天際,太陽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