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最愛別人誇獎七茜兒,聞言便說:「茜兒啊,今兒阿奶是粘了你江奶奶的便宜了!你呀,給你江奶奶量下腳,回頭給你江奶奶做一雙貼腳舒服的鞋兒,也是你的孝敬!」

江太后聞言一愣,剛要拒絕,卻發現這小媳婦笑眯眯的扶起自己的腳,一瞬間便測量完了。

好吧,這小媳婦人品真真不錯,自己也喜歡這老妹子,以後也想找她繼續耍子,那要給自己做鞋,便做吧!

自己總不能虧了人家的……

招呼完,倆老太太便被一眾婢僕簇擁著,又去那亭子暫坐。

也沒坐多一會呢,便見才將離開的主持大師淨果,帶著一個懵懵懂懂的小比丘尼,親捧著筆墨出來了。

這青雀庵外面看著好,然而一場戰亂女子總是為難,如今女尼師也沒有幾個,除老的不能動的,便是面前這個懵懵懂懂的小尼能跑腿,這還是剛收的。

這淨果師傅自然知道老太后是富貴人,那也是盡心竭力一路陪伴,可是她的佛法知識,卻真的沒有老太后懂的多,也是聽了一路的新鮮,便不敢插言不敢多嘴,一路只是讚嘆佛號。

如此到讓老太后高看了一眼,只覺著穩重,不像最近去的一些大廟,就總有故作高深,或輕佻的賣弄禪理的師傅,那些人真不是菩薩面前的出家人。

更多的是看她富貴,總想著特意攀附,想矇住她找個大供奉呢。

怪不得佛經也有雲,那魔王波旬曾說,若遇末法時期,就讓我的魔子魔孫披上袈裟,念你的佛號,壞你的破壞佛法……

可現在她的兒已經登基,那末法時期,想必是過了吧。

想到這裡,老太后面上便若有若無的矜持起來。

淨果尼師滿面抱歉的說:「怠慢幾位檀越了!實在是主持師傅大前年就圓寂了,剩下小尼也是勉強護住小庵,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招待幾位善主的好。」

老太太們既然進去了,自然是知道這小庵堂內裡貧寒,有的銅身菩薩都被人搬走了,就剩個蓮臺。

老太后看的心疼,又有菩薩給的大功德機會,便想著回頭那些私房重建青雀庵,只這時候有旁人,便不可故意煊赫善舉,不然便是白做了。

她笑而不語,就看那小媳婦接過筆墨,在石臺上剛鋪好,便聽到自己的老妹妹誇耀到:「我這孫媳,能幹的很呢!那是識字識數,裡裡外外就沒有她不知道的事兒!可能了!可乖了!」

七茜兒忍笑,她嗔怪老太太道:「阿奶可不敢誇了,回頭讓人家笑話你!」

老太太得意的一晃脖子,顯然是心裡放下了許多心事兒。

江太后拜的神多,便染了一些神性,聞言她便拉起老太太的手誇獎:「恩!我看著也是不錯!你有大福氣!」

老太太立刻點頭認了福氣道:「對麼!好便是好的!不好便是不好!我跟你說,老姐姐我那四兒媳……」

卻不想,老太后一指身後庵堂道:「可不敢菩薩面前妄言,好不好,不議論她!不埋怨她!不怨恨她!個人都有因果,我們只看著便是。」

老太太又聽愣了,還很想哭,可到底不敢,就伸出手拍拍自己的嘴道:「是是是!就是這樣!不說了!就是這樣!菩薩看著我呢!」

七茜兒不打攪她們,便鋪好一張簡陋的,上面還有蟲蛀的宣紙,拿起毛筆沾了幾下墨,這才問淨果尼師道:「卻不知,咱燕京附近的道場,是那位大師名下的?」

這道場不分佛道,卻都內裡有個標準。就如佛家分了好幾宗,而各地宗門下面各有做主的大師傅,那麼這位大師傅周圍的小廟做道場,便有個標準,是跟著這位大師傅一起來的。

而大師傅,也是要接受一部分抽成的。

七茜兒不知道青雀庵是隨哪一宗,哪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