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萬霖困惑:「什麼怎麼辦?哦,你是說今後啊?我就想著,回頭跟阿爺說一下,給他們弄個身份,就找些穩妥地方把他們都安置了,哦,再給他們置辦一份家業,這錢從兒的月例里扣,您看成麼?」

「成?」霍七茜好苦惱的坐起,反手打兒子後腦勺:「成個屁!」

「娘,有話好好說,你打我作甚?怎不成了,他們又沒什麼野心。」

佘萬霖捂著腦袋嘀咕,抬頭看看這群人,依舊是面無表情,即便這對母子毫無顧忌的當面商議他們的去處,他們也不懂反抗。

懂反抗的都死了。

佘萬霖看向最熟悉的羊蛋,羊蛋眼神端正肅穆,眼眶裡就是兩團黑,啥也沒有。

霍七茜些許苦惱的說:「你想想你爹。」

佘萬霖錯愕:「我爹咋了?」

霍七茜就說:「也不止你爹,你六個叔叔,你就說,除了朝廷上那份營生,在家裡他們幾個能做甚?」

聽娘這般說,佘萬霖就認真想了起來,他最最崇拜的爹,在家裡能做甚?

阿爹在家?好像就是吃飯睡覺,至多把弟弟妹妹撩撥哭了,完後他賺點俸祿,可是那點俸祿對一個郡王府來說,也沒甚水花。

說白了,家裡是靠著阿爺的祖業,靠著阿孃的經營,這才把裡裡外外弄得順順溜溜,不說旁個,他們吃的米糧是阿孃莊子產出的,家裡的花銷,是阿孃鋪面還有莊子上的……

原來,我爹是個廢物啊!

想明白後,佘萬霖就吧嗒下嘴巴,有些心疼說:「娘,您還真不容易啊。」

霍七茜頓時滿意了,她忙裡忙外,不就是為這一句不容易嗎,哎呀,這真是人世間第一好大兒,就多貼心啊。

手裡不由自主的捏兒子後頸肉,佘萬霖抬下巴縮脖,本想撒嬌,又想起面前這些新刀,人家沒爹沒孃的,他這是做啥了,佘萬霖便忍了。

霍七茜嘆息道:「他陳大勝時運好,遇到我了!安兒,不是您娘講大話,他殺個羊他都殺不好,就會砍個人……還跟你阿爺學了一肚子壞水兒,哼!」

這人家兒子就不願意了,佘萬霖反抗:「您這話說的,滿燕京打聽去,提起我爹,誰不說是憨厚老實人,不然我阿爺能看上他?」

抬頭看新刀,霍七茜就無奈說:「你就給他貼金吧,他們與你爹都是一個地方出來的,你把他們都一個個放出去,嘿!也用不得幾日,不是他們砍死旁人,就是自己把自己餓死了還家業?你問他們會不會看時令,知道何時下種何時秋收

他們腦袋裡早就沒有這樣東西了,你爹也沒有,你那些叔叔們統統沒有,他們有的也是後來入京,好好讀了幾年書,遇到的人,遇到的事兒不一樣了,才慢慢學會做人了,可這些不成啊……」

新刀哪有這樣的機會呢。

不是霍七茜小看朝廷,便是交給朝廷,又不知道翻身做了誰的刀,也就她安兒一片赤誠,想給他們個好下場。

樓下傳來一陣玄妙的骨鈴聲,那捧婆不知道怎麼,就開始作法。

樓上人安安靜靜的聽了一會,終於在新刀的隊伍裡,有個聲音問:「您,您說一個地方的?」

說話這位二十出頭,才將問過姓名了,說是叫富三虎,這個孩子到老刀營年紀大些,到底是不一樣的。

其實也不是說新刀就是個傻子了,看陳大勝就知道,都不傻,什麼都明白,只是有人故意把他們的心還有嘴都鎖起來,就教成了殺人的器具。

霍七茜眼睛一亮,佘萬霖卻撿了錢兒般連連點頭說:「對呀,對呀!我爹陳大勝,他怕是譚守義,哦,就是譚家軍的那個老不死的最恨的人,他呀,跟你們一般,也是譚家訓練出來的老刀,只是我爹時運好,遇到……」

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