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五蓉手裡的菜瓜落在地上摔的粉碎的,她嘴巴抽著,好半天才笑著掉淚說:「想啊……逢年過節,一人吃飯三雙碗筷,我就想……我真有錢兒了,可有啥用處呢?就我一人了啊!

若你倆還在,我就給你們抬三十三擔嫁妝,尋坊市最肥膘的掌櫃,讓你們吃穿不愁……」

陳大勝聞言在一邊撇嘴,心道,老子哪兒比不得大肚子掌櫃了?

這是什麼大姨子呦。

第166章

粉白的菜蝶兒在院子裡飛,根奴與安兒就在後面宰豬般叫喚,其中摔倒無數次,又一腦門汗爬起來繼續抓,百折不撓就是抓不到。

七茜兒與五蓉就坐在廊下,吃著時令的果子,捎帶看孩子們玩耍。

心情那是好到明兒便是死了,如今也如意了。

出嫁女都是如此,只要有個孩子便必然認為全天下就她的孩子香甜,便沒有人不愛的,尤其是孃家人面前,我這孩子就是天下第一寶貝兒。

看到姐姐第一件事,七茜兒自然是把自兒子獻出來,你喜歡不喜歡不要緊,反正你也不敢說我們不好。

霍五蓉當然是喜歡的,她絕對想不到,牽腸掛肚放不下的跟自己睡在一個草窩裡的妹妹,能憑著自己的本事,就把日子過的這般好,這般體面順暢。

那還說啥,妹妹的大寶貝,就是她霍五蓉的大寶貝。

咱有錢!

一見面看是兩個,那就更高興了。

便特尋了坊市裡的好銀匠,給孩子訂做了滿銀的全仙帽,還有實心的銀鎖子。

據說那鎖子太重,安兒掛上便不能淘氣了,有航船鐵錨的功效,如今咱霍九郎,團頭九爺,就是這麼敞亮闊綽。

燕京坊間,凡舉有了小兒落草,只要有姥姥家,滿月的時候就是再窮也要送個小帽,就是那種把銀子或黃銅敲打成各色神像,縫在帽周身的帽兒,如果銀神像掛滿了,就叫全仙帽兒。

若是新出生的娃娃有這麼一頂全仙,那必然是姥姥家稀罕的外孫,很受重視疼愛了。除那帽兒若再給配上一掛銀鎖,嘖,大戶人家!再來一對銀角鈴兒,嘿!縣尊公子不過如此了。

霍五蓉如今手裡有錢,她舍的給妹妹花,可妹妹嫁了,那就給外甥花。

這位手頭,真魯男子般的闊綽。

那是一見外甥,就扛起鋤頭,當著妹妹妹夫的面兒在院牆角落掘出倆五十兩的大銀錠子。

就大方到,連陳大勝這個在皇宮裡混吃混喝的,都些許驚愕了。

一眨眼見面三日,霍五蓉便說,老霍家沒人了,可也得招待女婿吃一頓上席。

如此,這就來了唄。

那即是招待,自然要喊上兄弟相陪,如此便呼啦啦來了十多位,甚至柳大雅都跟著來蹭吃蹭喝了。

人家這位懂行情,一聽是在廟後院單出一席菜的,便說什麼也要跟來,來的路上還嘮叨呢,吃廟後菜全憑緣分,平常是吃不到的。

後這訊息也不知道怎麼傳了出去,一路走著便遇到了唐九源?最後還有常連芳。

這幾位清閒,安了狗鼻子的哪兒香奔哪兒跑。

還甭說,陳大勝雖不知道啥叫廟後席,被慎重對待他還是很有面子的,要不人家童金臺動不動的媳婦孃家去了,大家不說,也是羨慕的。

這群玩意兒都說想見識一下廟後席,陳大勝這才知道,名廚上了年紀收了刀,便不給人做席面了,退下來他們就只出一種席面,街坊人情席,且一年也做不了幾桌,如此才珍貴。

又因當初立過誓言,不跟晚輩搶飯吃,便只能行供奉之名,在許食葷腥的民間廟做這樣的營生,如此便是廟後席。

人家五姨姐面子大,真就是一句話就請了燕京早就不接活的名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