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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傢俱上都貼上了“囍”字,架子床上甚至裝飾上了乳膠氣球。床邊也是堆滿了陪嫁的嫁妝,有木箱子盛著的,有皮箱子裝著的,亦有紅綢裹著的,上面皆貼上了大大的雙喜;剛才在門外院子裡便看到較大件的東西幾乎放滿了整個院落。
如此看來,佩清的父母其實還是很愛她的吧。
她的雙眼沒有任何焦距,就那樣一直偏著頭,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透過她看另一外一個人——那個人自幾天前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想安慰她,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或許最好的安慰便是長久的陪伴吧。
“若是時光可以停留,我寧願一直停在這一秒。”她突如其來的聲音令她微微一驚……驚的是話語間的嘶啞與絕望……那樣的絕望令她的心驟然揪成一團。她緊緊地擁著她,她能做的只有給她這樣無聲的安慰。
她的嘴唇微微地嗑動,忍了許久的淚水剎那間決堤而出,“子衿……”
“我在。”此時她能給她的只有這樣的擁抱與慰藉,緊緊只有這些。她撫著她的背,輕聲說:“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對不對?”
她的睫毛顫抖著,眼淚漱漱地落在子衿頸邊的狐狸毛上。
此時喜娘領了兩位伴娘進屋,見她們這樣擁著,以為是新娘子臨嫁前的傷感。伴娘皆是佩清宗族裡的妹妹,平時與佩清來往的不是很勤,此次伴娘的工作也是族中長輩任下來的;再加上年少不經事,這種情況都不曉得該怎麼安慰才好。一旁的喜娘見狀立馬將兩位伴娘向佩清那邊推了推,揮著手帕將聲音拉得老長:“兩位姑娘還不快去陪著哭去?”
兩位伴娘面面相覷,顯然是沒有哭嫁的經驗的;那喜娘見了又將她們向前推了幾步:“姑娘們不哭將來新娘子可是要嫁到婆家吃苦的!”
“不用哭。”佩清自子衿的肩上離開,臉上的胭脂被淚水暈開了些;她的婚姻已經不在乎什麼吃不吃苦了,於她而言是沒有區別的。
“這……”喜娘揮了揮手中的喜帕,為難地說:“小姐,這是不吉利的,這新娘子出嫁前……”
“我說了不用哭就不用哭,要哭的話等我死的那天再哭罷。”
“呸呸呸!”那喜娘連呸三聲,諂媚道:“小姐你這是說什麼胡話呢!這大喜的日子可不能說這些不吉利的字眼兒!不哭便不哭罷,現在是新社會,也有很多人已經不興這個了。”
子衿拿起梳妝篋旁的手絹替佩清將哭花的胭脂仔細擦了去,轉頭對一旁的化妝師說:“你且重新與她上個妝。”那師傅應了聲,便走到她這邊來面對著佩清給她上妝;子衿坐在這邊有些不方便師傅的動作,她將墩子往邊上挪了一挪;見兩位伴娘都束手束腳地站在那裡,看來平日裡與佩清來往應是不密切的,索性走到她們身旁友好地說:“兩位小姐且坐下吧,佩清心情不大好,你們多擔待點。”
這話本不該是她說的,畢竟佩清與她們再怎麼生疏都是一族人,按理來講她們是主她是客。幸而兩位伴娘皆年輕,對這樣反客為主的話都是不懂得計較的,聞言便都坐了下來。喜娘卻是老練圓滑的,見子衿全身上下皆是大家族小姐模樣,又與新娘子關係這般好,諂諛道:“這位小姐應是新娘子的閨密罷?真是多虧了你安撫新娘子呢,小姐快來這邊坐。”她將凳子擺到佩清的另一旁,對子衿發出這樣的邀請。
子衿是不吃阿諛奉承這一套的,見佩清似乎對這喜娘頗為不喜,她便笑著搖了搖頭,坐在了閨房佩清平時書畫的案几旁。喜娘吃了癟,悻悻地站在一旁不再說話。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佩清平日裡走得近些的好友親朋皆到閨房中探望,看過之後都嘆息地走了出去。
任是誰與她講話,她都是沉默不語,沒有任何情緒。
甘佩閔來時也是一樣;他站在佩清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