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展雄蹄!亦如先前的清兵一樣,多罕奔離城門不遠,即連人帶馬狠摔地上。

“該死的!”他痛罵一句,乾脆棄馬追去。

陸盛男畢竟胸口、腿上都有傷,剛才又勉強用內力還擊多罕,漸漸感覺兩眼昏花,四肢乏力,往日一躍十步的輕功難以施展,眼見多罕快要殺到,除了與之拼將一死,恐別無他路。於是,他放慢了奔逃的腳步。

二人距離拉近,多罕不禁一喜,可馬上想到:這小子非等閒之輩,今番必定有詐,料是殺我一著回馬槍!

他亦放慢腳步。

後面已不見清兵追來。

陸盛男憑藉剛才與多罕對的一掌推知,對方的內力應在自己之下。如非被他偷襲受傷,打敗他絕非難事。但現在身體狀況不佳,還未知誰高誰下。幸好,單打獨鬥尚有取勝之機。

二人追逐至一條兩邊有大樹夾護的小路上。陸盛男突然斜上飛起,消失得無影無蹤。多罕遂不敢前行,豎起耳朵留意動靜,卻只聽得“簌簌”風聲,並不見人影。前路越發地窄,多罕料想陸盛男必定躲在樹上伺機出擊。對方在暗,自己在明,正是處於不利之境。

多罕生性多疑,周圍越是靜悄悄的,他心裡越是不安。可一想:那小子受了傷,跑不遠,我雖不敢前,但也賴著不走,等他主動出擊。

於是,多罕把刀往雪地一插,默然靜待。

卻說抱在一棵粗枝上的陸盛男強忍著胸口痛楚,唯望多罕行近時撲下來辦了他。誰知他不中計,陸盛男倒是心急起來:樹枝被雪凍壓了好些日子,要是從樹上飛躍逃跑,即便自己輕功再好,樹枝依然會斷裂。出了這條路,未必再有這麼好的隱匿之所,到時候唯有與之硬拼,這不划算。

兩個勢均力敵的人,一時陷入膠著對峙的狀態。誰都想最先打破僵局。多罕從腰間取出一件管狀物事,尖頭朝天,手用力一拉。

“嗖——”

原來是支響箭。

陸盛男憂心道:再不辦掉他,那夥清兵一旦追來,自己就很難逃脫了。

正當陸盛男下定決心現身與多罕拼命時,忽見多罕神情緊張起來。陸盛男亦屏住呼吸留意動靜,果然聽到有人往這邊急步走來——來者數目不多,自然不是前來接應的清兵!

片刻,見三人朝多罕迎面走來。多罕兩眼一瞪: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來者正是黃晴川、餘芳草和鮑起三人。

三人正欲看清前面站立的人是誰,多罕已露出兇相,舉刀向三人砍來。三人隨即擺好架勢,迎擊多罕。多罕像發了飈的獅子,一心想拿下黃、餘二人,全然不顧陸盛男了。他覺得自己必能力克兩個黃毛丫頭,鮑起更不放在眼內,可惜他眼高手低,十多回合下來,一點便宜都佔不到。

四個打一個,陸盛男深知多罕這回難逃一死,遂從樹上飛下加入戰團。黃晴川心中又驚又喜——她也不明白為什麼見到這個“討厭鬼”會有這般驚喜。

鮑起抽身閃開,朝陸盛男喚了一聲:“陸少俠,接住你的寶貝!”突然飛出手中銅杖。陸盛男應聲接過,銅杖於他手上旋起一陣令人膽寒的氣勁。

“川妹,餘姑娘,你們請讓開!”陸盛男的架勢表明,他要和多罕單打獨鬥。

多罕頓然不寒而慄。之前陸盛男以強大的氣勁錯手擊斃一個清兵,已讓他見識到厲害;本想可以擒住晴川、芳草二人,卻又敵不過人家,內裡早有沮喪之意。當下陸盛男聲言要一個人對付自己,他更是不喜還憂。

“錚——錚——錚——”陸盛男有了銅杖,正是如魚得水,如虎添翼,一連三擊已壓得多罕透不過氣。多罕越是膽怯,陸盛男越是殺得性起。誰會相信,一根樣貌平常的銅杖,會使得像劍一樣的鋒利,刀一樣的硬朗。有時陸盛男的攻擊雖讓多罕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