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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在叫我?
我茫茫然問,打遠處就傳來清晰可變的笑聲。沿途匪平,就和入了迷宮,不住相繞終是不得出去。偶爾山群落腳,溪頭渴飲,隔岸看見一朵或兩朵臨溪自顧的小花也顯得那麼素不相識。溪水飛流直去,偶然有花的花瓣附著其上,便被卷在水紋裡一起去了。我為走捷徑也就援溪而行,因背向之故,眼目之中,這水就像總與我相逆而行一樣,我只能知道眼前卻不知道身後,之於身後,也只是一點一點緩慢而悠長的滲入到我眼前來,憑我從容以視,不驚不喜。
終於我就遇到了一老一壯的兩個農夫,卻未事耕種,只是在那裡唱一首沒有聲音的歌,以致於讓我覺得他們是兩個啞巴,要麼就是我是一個聾子。我抬手以掌相擊測試聽覺,儼然分明,且被他倆聽到。他們是我恍若隔世的旅伴,卻不知為何到了這裡。我和他們一同經歷許多已甚為熟悉,我就是早已想不起他們的名字,我坐在他們身旁冥思苦想,想要記起他們的名字,他們以為是我丟了東西,就拉我的手,撫我的頭來安慰我,殊不知,此時的我除了我自己的身體已沒什麼可以丟失的了。若有,也該是屬我的宮,融入我內的小生靈以及那個答應我要駕了七色彩雲來接我的那個無瑕孩童。
我就對他們笑,因我終想起並喊出他們的名字,他們卻不為所動,好像我喊的是別人,他們也好像認不出來我究竟是誰。他們有一個很大的花圃,種了壯年農夫喜歡的一種簇景花朵,四時開放,永不凋謝。據說花房深處居住著一個希伯來的恬靜美好的女子,總不肯輕易示人。他們就帶我在這裡盡興的遊玩,餓了就去摘一種紅色的果子,在這陽光充沛的地方,盡情飽飫。暖洋洋地躺在草茵之上酣睡,無風無雨甚是清明,他們偶爾哀哭,只是不知為了什麼,隱約聲中,還有一個老嫗在隱蔽處一起哭著,他們一哭眼淚就變成了小溪溶溶的,流向遠方。
很久之後,他倆把四處拾來的樹枝聚在一起點燃,像是炊火,又像獻祭,他們就閉眼雙手合十,開始祈禱,並讓我離開,我將手裡字跡模糊的帖子拿給他們看,他們就搖頭。或許這邀請布什他們發出的。我笑著告別他們和他們擁抱,離開時轉身看花房,有鴿子是灰色的時起時落的飛,我覺得還應該遇到一個姑娘,她應該和他們在一起,卻沒能見到。那花房幽居的希伯來女子應該不是她的,或者是另一個可愛的人,只是恰巧和她叫了同樣的一個名字。
我離去不久,身後傳來鑿石聲響,轉身見是那兩個農夫在他們的家園門口的石頭上刻字,字我 不認得,只看到是這幾個字元——北落師門。他們鑿石飛濺的碎片像是流星飛迸出的一道道美麗拋物之線,齊刷刷指向遠方一個被雲霧環繞的更高之處。
知名不具的帖子,想不起是誰發出給我,又是誰送來的。我就漫無目的的且行且徘徊,想起天黑之前必須回宮的話。天色,也漸近傍晚,我就憑著記憶和臍脈所指朝我宮所在方向趕,遠處又一次傳來馬車聲響,我以為是他,就駐足。四下張望,卻看不見他,於是又行。也說不清這次赴約算不算是不遇空回。前邊,就恍惚出現了一隻白孔雀,在黑將十分分外耀眼,我就開始追趕,它就跑。我不顧腹痛,一路緊追,也忘記了天黑回宮的事兒,它跑著跑著就飛到空中,我依舊在地上赤足而奔,耳內的馬蹄聲就越來越近,越來越響。白孔雀悠忽不見,像是一分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