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蛋麵。”戴嬌想了想,不吃白不吃,這幾天生病才能吃到好的,再過幾天,估計頓頓都是窩窩頭了。

“哎!”林麥朗聲應了,退到門外頭,把門拉上。這幾天村裡開水閘澆地,家裡除了老人都不在,她這幾天在家照顧女兒,眼看著女兒好了,又放心不下那些可憐的小麥穗兒了。換上鞋就小跑的去了地裡。

戴天嬌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等到了後半夜戴家出去的人都回來了。夜風吹得門嘎吱嘎吱,戴城進了房子,把髒汙的汗衫兒往地上一甩,一股子公交車上經常能聞道的腥臭味飄進戴天嬌鼻子裡,她咳咳幾聲醒來。

“還活著呢?”戴城光著膀子走過去,大手按著她額頭,“你還能耐的絕食,我看你就是為了今兒這一頓白水雞蛋。”

“臭”,戴天嬌扭頭,一臉嫌惡。

“還敢跟我頂嘴了?”,戴城稀奇的哼了兩句,又看戴嬌因為上吊而留下的紅印子,又沉默了下來,“我把那男的揍了一頓。”戴家房不多,戴城和戴嬌的屋子在一塊,簡單的用門板隔開,大門在戴嬌這頭。

戴天嬌看著戴城,眼裡泛起淚花。戴城以為她感動的,卻聽她開口,“打臉了嗎?照臉打,打成豬頭。”呸,不要臉的老男人,連未成年都想啃。

不過最不要臉的還屬戴大家,戴嬌大伯一家,自己彩禮不夠憋著,合著自家兒子是人弟弟家女兒就是豬了?說賣就賣。

“哥以後保護你的,會讓你過好日子。”戴城看著戴天嬌,兩兄妹平常就算再怎麼打架,別人也休想欺負對方。戴城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心請,他就想幹活幹活,努力幹活,掙很多的錢,讓大伯家別在貪著自己妹妹了。

戴天嬌扭頭,戴城保護自己,他自己都因為大伯孃纏的念不上高中。這個年代的鄉里,孝順大於一切,扭頭嘟囔了一句,“睡覺吧。”沒睡醒,做什麼白日夢。要扭轉戴家現在這個局面,可不是騷年你說幾句話就行的。

戴家現在可以說四世同堂,戴家二老生了不知道幾個孩子,一共活了四個。戴財,也就是戴嬌大伯,老大,戴柱,戴嬌老爹排二,底下還有兩個姑姑,一個不知道賣哪兒去了,一個和家裡決裂了。

要說起來家裡的日子並不難,戴家十幾畝地,人口也不多,按理還有不少餘糧。

難就難在大伯一家人忒能算計了,尤其是大伯孃方萍,本來心眼子就活泛,大兒子上了大學之後在家裡更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算計了大姑姑,算計了小姑姑,現在又來算計戴嬌一家。

這說蛀蟲都小瞧了,簡直就是個螞蝗,所到之處片甲不留。舉個列子,戴大和戴二還沒分家,家裡收入主要靠賣糧食,總之戴天嬌的記憶裡,錢是入了公中,可好吃的好玩的書本筆墨,可全進了大伯家裡那位大學生那兒。

☆、第2章

“咕咕咕咕咕!!!”

“汪汪汪汪汪!!!”

大黃小黃雙簧一唱,戴嬌是徹底沒法睡了,迷瞪著眼睛看了看外頭的天,烏戚麻黑的,月亮掛的老圓,星星一個比一個閃。

隔壁林麥已經起來了,拿著笤帚開始掃地了。這任務從她嫁到戴家開始,已經跟了她十幾年了,每天早上雞不叫就起來,掃地,再做好全家的早飯,要是到了農忙的時候要跟著下地,不忙的時候就要收拾全家的家務,鞋不沾腳的。

十幾年勞碌的生活讓這個還不滿四十歲的女人臉上刻滿了皺紋,幾乎可以用形銷骨立來形容。偏偏她忙碌了大半輩子,一點家底兒都沒攢上。就像前幾年旱季,收成不好,地賣了糧食不夠,戴大家就能吃的肚兒圓可戴嬌家卻個個餓的面黃肌瘦。

方萍這女人狠辣而聰明,她汲汲營營的算去著怎麼樣從別人身上榨取血液。不遺餘力的抽打著戴嬌爸媽這兩頭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