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公發出怒吼,近在遲尺的聲浪衝擊著幸福蛋的面龐,讓它的捲曲毛髮向後飛揚。

可幸福蛋只是眯了眯眼,臉上完全不帶怕的,又在其他的傷口噴了兩下。

唰唰~

怒意被徹底點燃的雷公驀然抬起爪子。

“happy~”

幸福蛋毫不畏懼地與它對視,彷彿寧可捱打也要繼續治療一樣,手裡的消毒噴霧繼續不要錢似的狂噴,甚至拿起了鑷子想要將它傷口上的碎石礫去除。

雷公看著前者堅定的目光,高抬起來的爪子就停留在幸福蛋的腦袋上,每次都只差個幾毫米,最終還是輕輕地放了下來。

“吼……”

它氣呼呼地趴好,聰慧如它哪裡不知曉幸福蛋正在治療自己的傷口,濃濃的善意也不似作偽。但對方如此“強勢”,讓通常都是以強勢對待別人的它多少有點不適應。

明明別的寶可夢看到它,無論是什麼情況都會先畏三分,誰曾想幸福蛋那麼“粗魯”。

待對方噴完傷藥,雷公下意識想要伸出舌頭舔一舔。

可剛低下頭,一對粗長的劍齒就被幸福蛋抓住了,不肯讓它把頭低下去。

“happy!”

幸福蛋嚴肅地看著雷公。

野生寶可夢總有舔傷口的習慣,沒有傷藥的情況下,舔傷口也是它們唯一有助於傷勢恢復的方法了。

但在擁有專業醫療知識的幸福蛋看來,已經上了傷藥還有啥舔的必要嗎?

雖說這傷藥口服也有一定效果。

“吼……”

牙齒被抓住的雷公不敢置信地看著幸福蛋。

這個粉粉的東西瘋了嗎?

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

雷公剛準備吼一聲嚇嚇這個放肆的傢伙,結果嘴巴剛張開就被塞了點味道奇怪的東西進去,一時間都要傻了。

“happy~”

幸福蛋拍拍雷公的腦袋,就像在安撫一隻不安分的大貓,隨手拿起繃帶幫雷公包紮起來,一邊動手它還一邊唱起了輕柔的歌。

嫻熟的姿態對後者的心靈造成了多重打擊,

本就虛弱的雷公見自己拿放肆的幸福蛋沒辦法,既嚇不到它,又不能真的攻擊這個在給自己治療的傢伙,乾脆徹底逆來順受了。

它轉過頭看向遠處,柏木儼然也在對野生寶可夢們進行極為貼心的治療。

雷公的警惕心也逐步瓦解。

它很清楚像寶可夢獵人這種存在,絕不可能會如此細心地照料野生寶可夢,更別說檢查它們的狀態,為它們療傷了。

就算治療野生寶可夢也不可能那麼溫柔。

對待它們只會像對待物品。

雷公很清楚人類壞起來有多殘忍,同時也深知人類存在真摯的善良一面。自己總是被壞的人追逐,好的人搭救。

而當柏木與他的寶可夢們共同行動的時候,在雷公的眼裡,這些傢伙正散發出動人的光。

“吼……”

它低吼了一聲,緩緩閉上雙眼。

——

等柏木整理完混亂的山崖。

差不多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君莎小姐如預料中般沒能及時趕到,估計還得有段時間。

而在此期間。

他大體上明白了雷公為什麼要選擇這座光禿禿的山峰——下落的自然雷電多,方便它汲取電力養傷。

雷雲匯聚地異常頻繁。

可惜沒等它吸幾天,寶可夢獵人就追過來了。

“呼……”

柏木看著安頓完畢的一眾電屬性野生寶可夢,又轉頭看向被幸福蛋包成半個白粽子,呼呼大睡中的雷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