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非在盆中倒上熱水,仔細地洗乾淨手,然後從旁邊的架子上拿過毛巾擦乾。坐回桌前,往研缽里加了一點草根,細細地研磨,他目光專注,並沒有注意到武二的出現。

“嘭!”

顧非一愣,從桌上的金錠看向武二。

“公子說,你可以離開了。”

顧非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吃驚,於安之每天都派人來問若原的情況,而她現在已經沒太大問題了,沒了他也沒有問題,按照於安之對他的態度,能忍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趕他走是自然的事。

顧非斂目,“知道了,回你家公子,顧非今日就離開。”

武二點頭,離開。

顧非靜坐了一會,忽然起身,從桌上抓了幾包東西放入懷裡,開啟門朝若原的住處走去。

兩刻鐘後,顧非從若原房中走出,回房收拾了東西,便離開了這裡。

若原靠坐在床頭,微微嘆了口氣,這天下人來來往往從不停歇,該走的總是要走的,誰也不會留下,她誰也留不住。也罷,人聚人散都是路人,人生的路終是要一個人走完的。再等幾天,她也離開吧。

傷好的差不多後,若原在於安之來看她時準備提出離去的請求,不過還沒來得及說,就被他拉到了懷裡。

“喂,”若原心一跳,皺著眉推他:“別動手動腳的哎!”

“我只動了手,沒有動腳。”他說,手指便滑入了她的衣領。剛從外面進來,他的手很涼,一碰到她的溫熱的面板就讓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側了側肩試圖擺脫他,卻被他的手牢牢按住。

感到他的手指摸著肩上的疤痕,若原不自在地抓住他的手拉出來,於安之倒也沒有堅持,順勢抽出手說:“顧非沒有藥,你的傷疤他也沒辦法,明天我去汀息閣求藥,大概要幾天時間。”

說完,他看著若原,好像在等著什麼。可是他沒料到她張口就告訴他,她要離開了。

“謝謝,我馬上就要走了,你不用麻煩了。”她客客氣氣地說。

於安之嘴角柔和的弧度忽然便僵住,他猛地站起身,冷冷說:“你好好呆在這兒,哪也不能去!”

霸道的語氣讓若原對他為她求藥的好心的感激一瞬間消散無影,她亦淡淡地說:“於安之,我不想呆在這裡了。我有自己的生活,我要離開。”

“不想呆在這裡的話過幾天我就帶你走,在我回來前你乖乖呆在這裡。”於安之吸了一口氣,換了溫和的口氣勸道,笑著摸了摸她的頭。

“我不……”若原還想再說,於安之就已經匆匆離開了。

第二天,於安之果然帶著武二一早就離開了。養病期間養成了賴床習慣的若原沒能爬起來,醒了以後人已經走了。

於安之拒絕她離開時強硬的口氣記憶猶新,若原想趁著他不在的時候離開,否則等於安之回來後恐怕還要糾纏一番。於是收拾一下,她留了張紙條在桌上,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於安之和武二的離開並沒有給這裡造成多大的影響,還是那麼的冷清,若原一路都沒看到人,在她將手放在門上準備推開,同時慶幸著沒有被人碰到時,背上卻忽然被戳了一下。

扭頭一看,苔正瞪著眼睛看著她:“你想出去?”

“嗯。”她點點頭。

“可是公子沒跟你說嗎?你是不能離開這座宅子的。”

“什麼?為什麼?”若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難道出去有什麼危險?

“大概是公子怕又把你丟了吧,”苔撓撓頭,“上次找不到你時公子可急了,雖然一般人是看不出來的,不過公子的情緒我可是很清楚的,嘿嘿。”

眉頭抽了抽,若原說:“我又不是他的,怎麼能丟?不管他願不願意,我已經做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