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第一順位,柔安也因此而愛他。

一個有工作狂的丈夫顯然不是潔茜所想要的。她想到歐洲度假,但他有商務會議要開。她想在滑雪旺季去亞斯本,他則認為那是浪費時間和金錢,因為她既不滑雪也沒興趣學,她要的是去看熱鬧並展示自己。當她在六個月內收到四張超速罰單而被吊銷駕照後,她還自由自在地繼續開車,希望利用戴家的影響力讓她脫罪。但是維克沒收了她的車鑰匙,並命令其他人不能借她車子。而為她僱用司機之前,讓她在家待了一個月。更讓她生氣的是他阻撓她想自行僱用司機。這並不是難事,這個區域沒有太多私家轎車司機,而沒有人敢違揹他。在這地獄般期間,潔茜就像個叛逆的青少年,只有祖母僥倖於她惡毒的言語。

或許和其他男人睡覺,就是她報復維克不順從她的方法,柔安想道。她的任性和憎恨足以令她做出這種事。

柔安痛苦地明白自己會比潔茜更適合當維克的妻子,但從來沒有人這麼考慮過,包括維克在內。長期被人排擠讓柔安超乎尋常的機警。她愛維克,但她並未低估他的野心。若祖母挑明說如果他娶柔安會讓她十分開心,就像她要他娶潔茜一樣,她和維克早已訂婚了。她承認維克從未用看潔茜的眼神注視她,但可能是因為她年紀太校如果加上戴氏莊園的分量,她知道他會選擇她。她不在意他想要戴家產業更甚於她。她會無條件地嫁給維克,並感謝能得到他的任何注意力。為什麼被選上的不是她而是潔茜?

因為潔茜既漂亮,又是祖母最心愛的。柔安曾努力嘗試,但她就是不能像潔茜一般優雅並擅於社交,也沒有她在服裝上的品味,當然更沒有她那麼漂亮。柔安的鏡子反映出她厚重叛逆的直髮,瘦削有稜角的臉龐襯托著帶有斜度的特殊棕耨、稍長的鼻子和稍大的嘴巴。她很瘦又笨拙,胸部僅是一點隆起。她絕望地知道沒有人,尤其男人,會選擇她而非潔茜。潔茜十七歲時,是學校中最受歡迎的女孩,而柔安在相同的年紀,卻沒有真正約會過。祖母曾在不同場合為她安排“護花使者”並強迫她參加,但那些男孩很明晃地是被他們的母親逼迫盡義務,而令柔安困窘得不知如何應對,這些護花使者也未再自願要求陪伴她。

自維克結婚後,柔安不再嘗試去適應祖母為她挑癬適合戴家身分的男士。有什麼意義呢?她已經失去維克了。她將大部分的時間花在馬匹身上。她和馬匹相處時的放鬆和人們相處時是找不到的,因為馬兒並不在意她的長相,或她在晚餐時是否打翻杯子,馬兒會回應她輕柔的撫摸,跟它們說話的特殊低語,及對它們毫不保留的愛與關心。她在馬上一點都不笨拙,纖細的身體總能融入身下強壯馬匹的韻律中,二者合而為一。羅亞曾說過他從未見過誰能騎得跟她一樣好,連維克也不行,而他騎馬已像是在馬鞍上出生一般。她騎馬的能力是祖母唯一誇過她的事。

但是隻要擁有維克,她能放棄馬匹。這是她破壞他婚姻的機會,但她不能也不敢這麼做。她不能這樣傷害他,不能拿他的脾氣冒險,以防他做出無可彌補的事。

“巴可”察覺她的激動,開始緊張地騰跳。柔安拉回注意力安撫它,輕拍它的脖子低聲安撫它,但她無法專注在它身上。儘管天氣酷熱,她仍全身起疙瘩,又湧起嘔吐感。

羅亞和馬匹相處遠比和人們來得好,但當他看到她的臉時不禁皺著眉。她翻身下馬時,他走過去接住韁繩。

“發生什麼事了?”他率直地問。

“沒事,”她答道,然後用顫抖的手揉揉臉。“我想大概是太熱了。我忘了戴帽子。”

“你應該小心的,”他責備道。“趕快進屋去喝杯檸檬汁,然後休息一會兒。我去照顧‘巴可’。”

“但是你總是告訴我要照顧自己的馬。”她抗議道,但他搖搖手打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