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雖然他的劍鋒尚未完全出鞘,但劍上的寒氣已經使得這段空間的壓力陡然上升。

就在這時,韓信的眼神突然一跳,竟然看到了十數丈外的一條人影。當那人轉頭向這邊望來時,韓信趕緊低下了頭。

“怎麼會這麼巧?”韓信的心裡“咯噔”了一下,陡然下沉,因為他看到的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到處追查他與紀空手下落的軍爺蕭何。

韓信心裡明白,如果蕭何發現了自己,且不説劉邦的行蹤會就此暴露,就是給自己安一個“私藏盜匪”的罪名,按照大秦律法亦是死罪。

他的心頓時緊張起來,彷彿提到了嗓子眼上。他的頭已然壓得很低,而餘光卻鎖定那在人流中時隱時現的身影。

那身影就像一座緩緩移動的大山,每近一步,都讓韓信的心神為之震顫一下,就像一根緊繃的弦,隨時都有繃斷的可能。

情急之下,韓信靈機一動,望向了高胖的胯下。

這是他惟一的選擇,只有這樣,蕭何即使到了場邊,也無法看清這決戰的一方中有其苦苦尋覓的物件。而假如韓信此刻選擇逃,時間上已經來不及了。

韓信咬了咬牙,不再猶豫,只是輕輕嘆息了一聲,終於彎下了他筆挺如松的身板。

眾人無不屏住呼吸,張大了嘴,以一種驚詫莫名的目光投向韓信那寂寞孤獨的身影。每一個人的心中都只有一個大大的問號,那就是韓信真的要去忍受高胖的胯下之辱嗎?

這簡直不可思議!

憑韓信的實力,他隨時都可以將高胖一拳打翻在地,完全沒有必要去忍受這種奇恥大辱,他這麼做的用心,是否背後有更大的目的?

韓信緩緩地向前彎腰而行,頭壓得很低很低,大手緊握長劍,許多人分明聽到了他全身骨節“喀喀……”暴響的聲音。

“嗤……”他手中的劍鞘拖在地面上,滑過腳下的大青石板,留下了一道淺淺的槽印。任何人都已看出,只要韓信的劍一出手,立刻就會讓高胖血濺五步,也可避免這令人難堪的胯下之辱。

高胖的腳已經開始顫抖,渾身上下如篩糠般直打哆嗦。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明白“禍從口出”這四個字的真正含義。

然而,誰也沒有看到長劍出鞘的那一瞬間,也沒有誰看到血濺長街的場面,只見到韓信那一道偉岸有力的身影,漸漸地低伏下去,非常艱難地從高胖的胯下緩緩鑽過……

眾人無不瞠目結舌,目光望向韓信時,已經充滿了不屑與鄙夷。

但韓信卻顧不了這些,他一抬頭,便見蕭何的人已經從圍觀的人群邊上擦身而過。

很快,人已散去,長街又恢復到了往日的熱鬧與有序。

莫痴人懷揣十兩巨銀,哼著淮陰特有的小調,走進一條無人的小巷。等他出來時,已經搖身一變,竟然變成了紀空手。

莫痴人正是“無此人”之意,難道説這自始至終,只是紀空手導演的一齣戲?抑或是他設下的一個騙局?

若非如此,韓信又怎會無緣無故地受那高胖的鳥氣?以幾兩銀子要想去賺得十兩紋銀,假若沒有精妙的構思,周密的佈置,以及必須付出一定的代價,又談何容易?

“嘿,紀少,真是過癮!”有人在紀空手的腰間輕拍了一下,回頭來看,正是擠眉弄眼、一臉亢奮的高胖。

“哼!”紀空手的臉色驀然一沉,齜牙咧嘴地罵道:“好你個老高,你簡直欺人太甚,不僅沒有遵守我們之間事先的約定,還任意篡改情節,我可被你害死了!”作勢欲撲,掐住了高胖的頸項。

高胖嘻嘻一笑,伸手取出一錠銀子遞上道:“不就是想要錢嗎?用得著這麼裝模作樣嗎?”他撇了撇嘴,將銀子在紀空手的眼前一拋。

“不行,還得再加十兩!”紀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