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好,我這就去找黃松……”丁泗流匆忙站起來,差點碰倒了桌上的油燈,“老王,拜託,看在都在井岡山上吃過南瓜糙米飯的分上,老毛要問起我的事,多美言幾句。我老丁肯定還有東山再起的時候,紅四軍總不能老是開會討論,總有衝鋒陷陣的時候,到那時就該看我老丁的了……”

“你等等,老丁,我送你出村。”王初恩摘下牆上的手槍,披掛上身。

“不用送了,我自己走。”

“村裡崗哨多,有暗哨,村子外面還有外線警戒,怕你不好走。”

王初恩打著手電筒,陪著丁泗流走過吱嘎亂響的樓板,下了木樓。拐過房角,一間磚房內還亮著燈光。王初恩熄滅手電筒,放輕了腳步。丁泗流一下就明白了,這裡住著誰。他停下腳步,扶正軍帽,舉手向著亮燈的窗欞,端端正正地行了個軍禮。

王初恩心裡一熱,幾乎立刻原諒了過去丁泗流的所作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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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布林什維克的改造和革命式的愛情(1)

柳達夫近來心情很不好。

天氣一天天冷起來,雖然中國南方的冬天比起莫斯科冬季那漫天飛舞的大風雪來根本算不上什麼,可畢竟取暖裝置不一樣,閩西這鬼地方,別說暖氣了,生個炭火盆取暖都燻得人嗓子裡上不來氣。氣候不對,紅四軍內的風向也不大對。陳毅從上海回到閩西,帶來了中央指示精神,他一改前日在朱、毛爭執中不偏不倚的中立立場,隨風倒向了毛澤東,這當然和上海中央的態度有關。毛澤東回到紅四軍,重新執掌紅四軍總前委工作,等於兜了一個大圈子,又回到原來的出發點,一個風水輪迴,紅四軍的黨政大權又重新回到了毛澤東的手上。不同的是,這不是一次洗牌之後的重新抓牌,而是一次風雨過後的盪滌和洗禮,經歷過挫折的毛澤東豈肯善罷甘休?推行他的政治、軍事主張是一回事,清算那些反對過他的同志,恐怕在所難免了。柳達夫正是對此憂心忡忡。對於陳毅近乎於愚蠢的做法,柳達夫是很不以為然的。他就不相信,沒有毛澤東那個鄉村詩人,紅四軍就真的不行?老毛離開紅四軍的這些日子,紅四軍爭論少了,日子消停多了,仗沒打多少,有勝有負,沒看出有哪不行呀。上海中央那幫人也是,怎麼就認準了一個毛澤東呢?柳達夫相信,這都是遠在上海主政中央的周恩來與陳毅私下的作為。

毛澤東回到紅四軍後,在基層官兵中引起不小的反響,擁毛者大有人在。畢竟,這支部隊是他帶上井岡山,又轉戰閩贛邊界帶到閩西來的。然而,復出的毛澤東卻以他那獨有的政治堅忍態度引而不發,每日忙於找人談話搞調查,紅四軍那些軍政領導人物都像飛蛾撲燈一樣,圍著他團團轉,似乎在醞釀著什麼。柳達夫稍稍安心的是,看來毛澤東顧不上立刻清算那些反對過他的同志,也許是時辰不到?平靜的等待中,本身就蘊藏著一場即將來臨的大風暴。進入12月以後,國民黨與軍閥之間的戰事再次平靜,廣東、江西方面的敵軍又頻頻調動兵力,準備“圍剿”閩西紅四軍。這種時候,柳達夫的心情怎麼能好得了?當他得知毛澤東回到紅四軍,他立刻就萌生了去意,早些離開紅四軍,回上海去,在中央工作,遠離毛澤東、朱德和陳毅這些人,那將會使他更加心平氣和。他的優勢與其說在上海,不如說在中央。與毛澤東相比,柳達夫當然更願意與周恩來這樣的人一道工作。

剩下唯一的念頭:如果離開閩西,他想帶走羅翠香。

相識不到一年的時間,也是他來紅四軍這年把光景,他唯一的成就感,就體現在這個閩西女孩的身上了。是他,一手將那個黑色上帝的女兒,脫胎改造成為初步具有革命品質的赤軍女戰士。如果再假以時日,他相信羅翠香將會變得更加布林什維克化。作為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