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拉到張國燾身上啊?我們這支部隊的前身,是張國燾離開了鄂豫皖以後建立的紅25軍,後來是陝北紅軍的一員,再後來又是中央紅軍的一員!哪裡來的張國燾主義?我這裡沒有他的影響!”

康志強氣笑了起來,“你說沒有就沒有?別扯這個歷史,要扯我比你清楚!你就說外面這件事,這幾千人!都是你用錢買來的,不是發動群眾鬧革命,群眾自發的!這算什麼?不是人槍錢主義?”

“那政委你看怎麼辦吧,紅軍不能人槍錢主義,可不能對老鄉不講信用吧?”

“信用?團裡沒經費,沒錢,哪來信用!”

“你有!至少有一千!同志,不要打消老鄉們參軍的積極性呀,氣可鼓不可洩,你政治幹部比我懂吧?這會兒你沒錢,將來他們還會來參軍?再說,你看山外的情況,部隊不是馬上就需要大批的新戰士嗎?這你就不管了?先拿出一千元,再擴五百兵,黃政委要發話,批我張國燾路線,我擔著還不行?500新兵,政委你和政治處可要提高他們的政治覺悟,要讓他們知道為誰抗槍為誰打仗,可有的忙哩。”

“我要向上級報告這件事情。”

“行啊,我也報告。”韓先楚說著就讓電臺發了那封要20000銀元的電報,電報裡想了半天沒敢說要了錢幹什麼,就說要經費。完了見政委和黃惠良商量怎麼處理他,就下令教導隊負責挑選,用掉一千大洋又擴招了五百新兵。政委也不攔著他,而是商量半天措詞後,先給黃克誠拍發了電報。

這邊忙著招兵買馬,那邊覃健聽到命令以為要開打了,馬上命令全大隊集合出發,自己和王德貴政委(現在是“大隊”政委了)飛馬趕到南鮑莊。他到了韓先楚和康志強所在那個院子,韓先楚就把他拉到康志強身前,問他:“覃健,你說說你們部隊的情況。”

“報告,我營奉命和紅24軍一部,整編成688團第3大隊,大隊下屬三個步兵營一個機炮營,實有兵力3400餘人。現已經過初步整頓和槍支射擊訓練,可以參戰。報告完畢。”

韓先楚對康志強說,“聽到了?他們營現在三千四百多,比咱們整個團還多。”

“啊?”康志強沒有吭聲,覃健現在是兄弟部隊的,不好意思表現出啥。這啊的一聲是覃健的。

恰在此時,炮聲忽然響了起來。

康志強這才對覃健說,“叫你來就是要你打仗的,你聽團長佈置吧。”

韓先楚,“覃健,把部隊拉到馬山西邊那個小口子那裡,用兩個營擺成半環形陣地,準備打埋伏。你跟我來。”

炮聲中,他們上馬向西鮑莊馳去。

這一夜,有兩個人沒睡。一個是高樹嘉一聯隊長,他也是忙著展開佈置各個大隊,準備明天的攻勢,忙了一夜,看看差不多也快天亮了,困勁兒也過去了,就藉著馬燈的燈光看書放鬆一下。他是個有很高文化水平的日本軍人,比韓先楚的文化好得多,因為他閱讀英文書籍一點也不困難。這是一部他近來喜歡看的戰爭回憶錄之一,英國威靈頓公爵的回憶錄。看著看著,他看到這麼一句話,威靈頓公爵說過,我用畢生的精力,猜測山背後敵人在做什麼。高樹覺得這話說的幽默,很有意思。老威這麼說,一定是有他的道理。他想了一會兒,承認山背後敵人的動向,的確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公爵這句話,確實不是玩笑話,是真正的至理名言啊。學而致用。高樹大佐走出院落,看看天光開始有點亮了,便拿起望遠鏡,帶著護兵上了村東北角的房頂,用望遠鏡仔細看著馬山裡面的動靜。

另外一個人沒有睡,他就是炮兵營長馮志湘。上級把三個團的炮兵全都交給他,組成重迫擊炮和榴彈炮兩個大炮群,韓先楚又半道上讓他們轉移陣地,把他給忙死了。等偽裝差不多做好了,天也開始泛出亮色了。想睡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