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掩藏的那一半話是什麼,恰好這時候老袁開口,“季總,去哪兒?”

“公司吧。”

“不,去中山。”

我接過去,“季總?”

“我說去中山,”我心中窩火,連帶著聲音也莫名提高起來,“去中山別墅,今天公司就有天大的事情,也留到明天處理。或者,”我頓了一頓,自後視鏡看那個女人,“向秘書,你可以把東西帶到別墅。”

她看他一眼,然後點頭。

我雖然這樣說,老袁遊移的目光還是看向那個男人,我突然洩氣,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即使你發脾氣,即使你位子比他某些人高,但是先機就是如此,某些人佔了先機,有了那個氣魄,便可掌控一切。

而我這個寧董在這時候看起來,倒像是個贗品。

“聽寧董的話,回中山吧。”他徐徐的下了命令,車子這才轉身拐向中山方向。經過紅綠燈路口那裡向姍突然要求停車,“寧董,季總,我先下車。”然後又看向季南安,“我要不要找個護士來專門護理您一下?”

“不用。”他擺手,“有什麼事兒給我打電話吧。”

想想回國,我似乎罕少有和季南安單獨相處的時候,而像現在這樣安靜平和的相處就更是第一次。此時的他正半躺在藤椅上翻看著資料,而我就像是個小媳婦兒一般,坐在一旁給他削著蘋果。大概是因為在醫院呆久了,我總覺得我們倆身邊都有一種血腥味道,便開了個門縫散風。

不知道這可不可以成為寧家失血事件,我苦笑著想,老媽割腕失血過多,季南安也是流血不止。今天倒是奇怪,掛彩的轟轟烈烈。

大概是覺得冷了,他回頭看了看門。我忙迎上去,“冷嗎?”

他扯扯唇,不置可否。

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季南安通常話很少,當然,我的話也不多。他總是喜歡用他的眼睛來傳達某些事情的意思,或平寂或深幽,整個人顯得內斂又深不可測。我總覺得這是一種很可怕的氣質,彷彿你下多少力氣,多麼絞盡腦汁都猜測不透眼前這個人是什麼想法。他有時候勾唇淺笑,明明臉部表情是溫柔和煦的,可是眸子裡卻冷煞孤寂,一冷一暖,總是讓我想起冷森的殺氣。

我想想確實是有些冷,便指著他臥室,“可以嗎?”

他點頭。

我進去拿了個毯子,小心翼翼的蓋在他身上。他像是個名副其實的老爺,只是抬了抬手讓我掖起被角,注意力卻絲毫沒轉移。看檔案看的累了,便拿起牙籤挑起個蘋果塊吃,一口一口,異常細嚼慢嚥,雍雅大方,舉手投足間都透著大少爺的做派。

“寧蔚,”他突然開口,卻仍不抬頭,“我頭疼。”

“嗯?”

“我頭疼。”

我忽然想起來醫生的囑咐,說外傷在包紮恢復過程中,很容易引起感染髮燒,便湊過身一試他的額頭,果真,有些熱。

幸好醫生們未雨綢繆先想好了,在醫院帶來的藥有去燒的品種。我按照說明書給他服下,看他吃完之後,突然笑了起來,“你吃的真快。”

“難道你會給我下毒?”

“這可不一定。”我看著他,半笑道,“滅了你,永無後患。”

他指著門,也是那副調笑的態度,“寧蔚,寧董事長,有些話,還是關起門來說妥當。”說完又一頓,笑容漸漸浮現出來,“其實這門也差不多能關了,這年頭看戲的也很忙,我們就算是想讓他看戲,人家也未必有這個時間。”

我呆住。

“如果我沒估計錯的話,寧茂源他們現在應該急於想著對策,”他搖了搖手機,唇角緩緩揚起,“你知道是誰給我發的資訊?”

我抬頭,“寧潔?”

“你倒是不笨,”他笑容更加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