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羅領命而出。

榮烈同明思到了慈寧宮,榮烈是掐著點兒來的,太后也正歇了午覺起來不久。

見得兩人聯袂而來,神情眼神皆大不同以往,太后眼底滿滿皆是欣喜笑意。

明思被太后看得不大好意思,方依禮拜見,行到一半便被太后拉起,含笑慈愛的拉到胡床上同坐,打量了下,“不錯,去了一趟元國,這氣色好多了。”

明思抿唇一笑,“同舅舅家的兩個表侄日日去爬山,開始累極,後來慢慢倒長了些氣力。”

榮烈唇邊一縷淺笑,望著明思的目光柔和。

太后瞥了榮烈一眼,唇彎了彎,朝榮烈揮了揮手,“去你皇兄那兒轉轉,我們娘倆說話。”

榮烈笑了笑,起身出去。

太后目送榮烈欣長挺拔的身影出去後,轉首笑看明思,意味深長,“這回該是哀家的兒媳了吧。”

明思嬌羞垂眸,“母后——”

太后頓時輕笑,拉著明思的手拍了拍,“嗯,這回哀家聽明白了,這聲母后是真喊的。”

明思抿唇而笑。

“這般我就放了心了,”太后笑道,“你們這兩孩子總算是開了竅。這些年,哀家還沒見烈兒這孩子這般笑過。好,好極,哀家今日真真是高興。”

“勞母后操心了。”明思應得乖巧。

太后呵呵地笑,鬆了一口氣似地,望著明思的目光有些深意的感概,“這樣就好。這人啊,得望前看,好的記住,不好的就忘了吧。”說著又淡淡的笑,“這個道理明白明白得太晚,你是個聰慧的,比母后強。”

明思看著她,此際太后慈藹的笑容中,有欣慰,也有淡淡的感傷。明思明白,太后這句應是指的秋池之事。這麼大的事,太后不可能不知。但同時,這句話也隱含著太后自己對往事的自嘲和感傷。

一句話湧到了唇邊,可最後明思還是嚥下了。尊卑有別,有些話的確不能從她口中先提。可心裡卻是深深的疑竇。

太后說自己比她強,是指自己能放下往事去接受榮烈。這樣說,她並未真正接受卓都麼?那卓都看榮烈的目光中那一抹關切究竟是出於愛屋及烏,還是別的呢?

榮烈是個極敏銳的人,若他沒感覺到卓都的真心,是斷不會給予他同沙魯布羅一般的信任的。

太后發現明思忽地走神,“怎麼了?想甚這般出神?”輕笑調侃,“還是怪母后不該打發走烈兒?”

明思回神,紅著臉笑了笑,“母后莫要笑話我了”

太后呵呵的笑。

榮烈方走到御書房所在的抄手遊廊便見皇后一臉隱怒的從御書房行出。見到榮烈腳步一頓,又緩緩抬步。到了跟前,榮烈噙笑,“皇嫂——”

皇后停住腳步,似笑非笑的瞥了榮烈一眼,“老十七,你愈發本事了啊。”

榮烈神色不變,“皇嫂過譽,為皇兄辦差乃是臣弟份內。”

“你——”見得榮烈裝糊塗裝得泰然自若,皇后面色倏地一變,臉色便僵黑了,“好,好,老十七你好本——”

還未說完,御書房門口便傳來鹿兒公公恭謹的聲音,“睿親王殿下,皇上有請——”

皇后驀地將最後一字斷在口中,低哼了一聲,抬起下頜在宮人的簇擁下離開了。

榮烈慵懶地抬了抬眉梢,朝御書房行去。

一進門便見榮安英挺面容上薄怒隱隱,瞥一眼榮烈,將手中奏摺朝書案上重重一摔,語聲含怒,“老十七,你做的好事!”

榮烈在外間見皇后形容時心裡已然便明。皇后那般惱怒定是莫清清給皇后傳了信了。十日前,洛河郡王納了一小部族族長之女為側妃…

這側妃何人自不必說,莫清清是識得采萍的,即便形容舉止大變,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