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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了無以倫比的怒氣!
她不是最怕死的麼?她難道不明白這樣的自投羅網很可能有去無回——甚至,莫清清那個女人的手段有多陰毒多狠辣,她不是早就應該清楚了麼?
她難道一點都不在意自己的想法?她難道一點都沒想過自己在得到了這樣的訊息後,會有如何的心情麼?
她怎麼敢…讓自己置身於這樣的險境?
她怎麼敢!
帽兒那丫頭說的那番話。字字句句都戳在他心間。在那一刻,他面上雖是平靜,可心房卻是縮緊成了一團。
他如何猜不到她的想法?他如何不知她留信的含義?她相信他,她寄希望於他。可她有沒有想過,若他遲了,若他救不得她。他會如何…
她不知,他卻知道。
他會用世間最狠毒最狠辣的手段懲罰那些對她出過手的人,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神佛皆不能阻!然後,他會在漫長餘生中的每一個日夜中怨恨自己——因為自己的緣故害了她,而自己也沒有能力護住她!
他不能忍受這樣的結果,他害怕這樣的結果。
榮烈定定地望著地圖上那片偌大的扇形區域,每一處都有可能是她出現過的,可他此刻卻不知。
心在一下一下的揪扯。
看似平靜的神情下,是生平從未有過的緊張。二十三年中,這是他頭一回生出“緊張”這種情緒。即便在十個月前,兵臨城下等候魯王開啟城門時,他也從未緊張過一分。那時的他是胸有成竹,而眼下,他沒有半分把握。
而此刻,他才明白緊張這種感覺,有多麼可怕,有多麼難耐。人緊張的時候,原來心會一直髮顫,還伴隨著揪扯般的疼痛。一邊揪扯發疼,一邊發顫讓人呼吸無法全然自主。
她會在哪個方向?會在哪裡?此刻已過了近四個時辰,是否還…活著?
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可以不在意,只要她能活著…
時間還短,派出去的人還未有訊號發出嫁夫。布羅同沙魯對視一眼,低聲問,“主子,咱們朝那個方向走?”
榮烈抬首起來,視線自左至右慢慢看了一圈,官道直直朝前,兩旁皆有數條小道。有些極窄僅能供一兩人並行,有幾條卻較寬敞一些。
驀地心中一動,他低頭朝地圖上望去。只見七里範圍內,能供馬車行走的岔道一共有九條。其中六條通往村莊,三條則是通往幾家作坊和商家的庫房。釀酒的作坊、燒炭的作坊、傢俱作坊的木料倉庫、製冰作坊——榮烈眸光倏地一閃,下一刻猛然縮緊!
將地圖朝布羅一扔,他一夾雷霆的馬腹,霎時箭射而出。一瞬便到丈遠之外,風中只傳來冷冽的兩字,“跟著!”
明思抱著雙臂靠坐在牆角,竭力將身體縮成一團,卻還是止不住身體的顫慄。
黑暗中,她用最後的一絲力氣保持著清醒。
不停的活動,讓她又累又渴又餓,一個時辰前,也許更久,她就再也沒有力氣了。
一停下來,寒氣就似無孔不入般,讓她覺得連血液的流動都變得緩慢了。寒意和倦意混合襲來,讓她昏昏欲睡。可她知道自己不能睡去。一旦睡去,可能就醒不過來了。
迷迷糊糊中,耳畔忽地傳來熟悉的聲音,“小姐,小姐。”
她驀地睜開眼,眼前卻有一道亮光,一個高挑身影出現在眼前,清麗的面容笑意盈盈地望著她抿唇而笑。
明思呆呆地望著,下一瞬,便流出淚來,“藍彩,藍彩”
藍彩卻只是眉眼柔和的帶著幾分寵溺的站在三步遠處望著她。
明思感覺到一滴一滴的淚熱熱地流過臉頰,她想動卻怎麼也動不了,只能睜大眼,急切地,喃喃地,“藍彩,藍彩,你好不好?你怎麼這麼久才來看我?藍彩,我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