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眸光在那兩尺的空處又落了落,含笑坐下。

心中卻是譏嘲冷笑,這蠢貨賤婢還以為她會在這兒對明雪下手麼?

心裡冷笑,面上卻笑得柔和,轉身柔聲道,“紫茹,將藥拿上來。”

明雪瞟了一眼明汐,看著面露遲疑躊躇的黃鶯安撫示意,又淡笑道,“黃鶯,收下去放好。”將目光挪回看嚮明汐,“太子妃娘娘客氣了。”

明汐嗔怪地笑看她一眼,“二姐姐不怪明汐就好,同明汐這般客氣才是生分呢。咱們姐妹,何必說這些客氣話,依我說,自在些說話才是好。”

明雪垂眸不語。

黃鶯從紫茹手裡接過盒子,紫茹低聲道,“我幫你拿過去吧。”

黃鶯輕輕頷首,拿了上面兩個盒子,朝外走了,紫茹跟在她身後。

見明雪不說話,明汐眼珠一轉,目光落在明雪被白緞包紮好的左手,露出驚容,“二姐姐,你這手傷得可重?怎包成這樣兒?”

明雪輕輕抬眸起來,定定地看著明汐,忽地一笑,“太子妃娘娘不用擔心,御醫說了,不會留疤。”

明汐一噎,強笑道,“不會留疤就好,我還擔心著呢。”

明雪的目光卻還是一霎不霎看著明汐。

明雪從小便懦弱膽小,這般大膽的直視明汐還是頭回,明汐被看得微不自在,又有些惱怒,“二姐姐,你看我作甚?”

難道這丫頭還敢說是自己害她跌倒的麼?

她不敢的——明汐心中已然自信肯定。

就算說了,無憑無據,她也不能將自己奈何。

看著明雪此刻的狼狽蒼白,明汐冷笑,這幅模樣,想必短期內,都別再想承幸了!

轉瞬一念,又有些擔憂,不知昨夜這丫頭可曾受孕……不行,看來這接下來,自己還得再盯緊些!

兩姐妹靜靜對視,眸色卻都有些奇異。

漸漸地,明雪眼裡浮現出一抹憐憫譏誚的嘲色,忽然,淺淺淡淡笑了笑,便轉回了頭,“太子妃娘娘請回吧,臣妾這殿中藥味兒濃,莫燻了太子妃娘娘。”

見得明雪眼裡那明顯的譏嘲之色,明汐先是一呆,只一瞬,心中怒氣便升起,麗顏倏地一寒,“二姐姐這是何意?我好心來看你,你這是要逐客麼?”

明雪卻恍若未聞,只半垂著眸子坐在榻上,根本不理會她。

明汐面色一僵,語聲頓厲,“你這是什麼態度?莫非以為殿下昨夜來了你這殿裡,就能不把本宮放在眼裡了麼?你可別忘了——四大侯府的規矩,沒了本宮的同意,你便是懷了龍種也休想生下!”

這是四大侯府一條不成文的規矩,雖然人人都知曉,但從未有人這樣明明白白的說出來!

明汐之所以說出來,是因為她心裡暗自擔憂——上回老太君請嬤嬤查驗身體,除了她,明雪也一道查驗了。說到底,之所以說這是條不成文的規矩,那是因為這條規矩要成規矩,其實話語權並非在她身上,而是要看府中的掌舵人!

她擔心老太君會因為自己的不受寵,而將希望寄託在明雪身上。

故而,昨夜明雪的侍寢才讓她更加的嫉火中燒,心中慌亂。

自她們從行宮回來,兩人都一直都未承幸。故而,她心中雖急,卻也能平衡。

沒想到,昨夜又被明雪拔了頭籌,她自然是恨極。所以,今早一聽說明雪去了玫瑰園,便覺是天賜良機。

就算被太子和皇后訓斥幾句,能換得明雪受傷不能承幸,也是值得的。

而此刻被明雪這幾乎是帶著輕蔑嘲諷的目光一看,她心中本有鬼,被這一眼一刺激,便急怒攻了心。

她納蘭明雪不過是個賤種!幾時生了膽色,敢用這等眼光來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