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質麼?

蕙質而蘭心。

微微驚異之後卻是認同。

這個女子似乎應是當得起這句的。

面上笑意微微。

輕輕頷了頷首,餘光一掃,卻見方管家的餘光也落在他的面上,收住笑意,微微一咳,肅然道,“我自去便好,你下去忙吧。這幾日外間的積雪似多了些,你看著,該打理的就好生打理打理。”

方管家一噎,默了默,“是。”

邁出聞雅院的秋池,心情有幾分鬆快。

一路穩步行到靜湪院。

在開啟的院門處微微一頓,抬步進入。

故意放重了些步子,果然,走到正房門前還有數米遠時,那房門便開了。

那個叫帽兒的憨厚丫鬟一步邁出,行了個禮,“將軍——小姐在偏廳等您。”

他點了點頭,在廊前跺了跺腳,進到正房,目光微微一瞥,陳設依舊,只那放了茶盤的圓桌上的桌布卻換了。

換做了一張魚戲睡蓮的深赭色絲緞桌布。

看到秋池的目光,藍彩心裡微微嘆氣——那日後,明思雖未說什麼,卻吩咐她將那桌布收起。

那張桌布,是明思在納蘭府時閒暇所繡。

她以為有了前些日子納蘭侯府的那回相處,會有些不同。

誰知,卻並無什麼不同。

這幾日,明思繡花寫字畫畫一如既往,其他的時間便全用來寫那段子。

秋將軍是否出現,明思似乎全未放到心上。

她提了一句那日明思同秋將軍那用膳的約定,明思思量片刻,卻道,“前幾日才演了那場,老太君應該不會疑心。這幾日五哥應該也忙,放心吧,老太君不會多想的。”

看著明思的面上神情,藍彩只得嘆氣。

襄王雖有夢,神女卻無心。

只是這“襄王”究竟只是她還是包括了其他人,藍彩卻有些不確定。

但藍彩暗地裡幾番思量之後,也有些不解秋池。

在納蘭府時,她分明看出了秋池是動了心的。

可為何這接下來就沒了動靜了。

還有小姐那件被扯壞卻一字不提的寢衣……

想到此處,藍彩看向秋池的眸光便多了幾分探究和疑慮——莫非那夜她下去後,還生了什麼事兒?

將心中種種猜疑按下,藍彩福身一禮,“將軍這邊請。”

秋池並未注意到藍彩的目光。

在看到那張桌布被換掉之後,他心裡驀地生出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而且,似乎不是什麼好的感覺。

具體為何,他也不明。

按理,更換桌布也屬平常,可他心裡偏生覺著有些說不清的微妙。

頷首之後,他跟著藍彩朝偏廳行去。

走到門前,就見精緻的長形案几前,那安然端坐的身影。

見他進來,抬首含笑,“將軍請入座。”又看向藍彩,“將酒菜上來。”

藍彩應下轉身。

待他入座後,那女子微微一笑,“不知將軍何時過來,便將飯菜在廚間溫著。”

他這才想起,上回的飯菜的確是有些微溫的。

頷了頷首,“六小姐費心了。”

只見那女子笑了笑,“秋將軍客氣了。”

一番對答,二人皆客氣往來。

秋池素來為人方正,原該覺得如此乃正理,可看見那女子含笑有禮的神情,心裡卻驀地有些不舒坦。

藍彩將飯菜擺好,又置了酒壺酒杯在兩人身前。

方要替秋池倒酒,秋池卻開口道,“不必了,用膳即可。”

藍彩微微一怔,目光在二人面上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