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也不會再踏入大京半步。

久走夜路必撞鬼——不是次次都有這樣的好運道的!

只聽司馬陵同納蘭笙又閒說了幾句,門外傳來阿刁的聲音,“少東家,掌櫃已將夥計們遣回,留了一個廚子,問少東家可還要備些酒菜?”

明思暗暗稱許阿刁此話的及時,面上卻露出恭敬的神情望著太子,“殿下,可還要些酒菜?”

司馬陵笑了笑,也知明思不便久留,便長身而起,“夜深天寒不必相擾,大家都各自回吧。方少東家明日還要返鄉,今夜也該好生休息才是。”

明思心中如蒙大赦,面上也忍不住露出笑意,朝司馬陵深深一揖,“多謝殿下面恤。”

燭火搖曳下,只見雪膚滑膩,白裡透紅,笑意淺淺中酒渦若隱若現,一雙點漆般的烏目如寶石般透徹清亮動人。

縱是男裝,也不掩其惑人之姿。

整整一晚上,也只此刻的笑意才帶了三分的真意。

司馬陵心神一蕩間,不免又有些苦笑。

只得在心間無奈低嘆一聲,路漫漫其修遠——來日方長吧……

三人出得白玉樓,只見天地間已經是銀霜一片。

漆黑的天幕下,鵝毛大雪還在不斷飄灑,地上和屋簷上已經累起了寸餘厚的雪層。

掌櫃笑道,“瑞雪兆豐年啊!”

寒意沁來,明思微微瑟縮,站在門口同納蘭笙一起恭送太子。

分守在附近各處的宮中禁衛也紛紛現出身來,太子的馬車行到跟前,司馬陵朝二人頷首上車。

馬車卻未駛動,片刻後,玉蘭從車門處接過一物朝明思行來。

明思同納蘭笙正覺異樣,玉蘭卻已行到跟前,將一個精巧的金制手爐奉到明思面前,“殿下說天冷寒氣重,這個手爐便給方少東家禦寒吧。”

明思一怔,卻見玉蘭含笑恭敬,只得接過道謝。

目送太子車駕遠去,掌櫃才按捺住心中驚喜同明思告退。

納蘭笙看著明思手中銘刻有仁和宮印記的手爐,搓著手嘟噥道,“我也冷啊——好小氣的殿下,也不怕我吃醋!”

明思卻無暇同他說笑,抬首看著漫天大雪,感受著異於往年的寒意,輕聲自語,“瑞雪也未必是兆豐年啊!”

“冷死了!”納蘭笙將她的披風風帽拉起遮住頭,“趕緊回吧,別凍著了。”

明思含笑頷首,兩人分頭回到納蘭侯府不提。

明思當夜回到府中便召集幾個丫鬟前來吩咐了一通。

明思說完後,帽兒有些不解,“我們天衣坊素來進貨都是選的上等布匹,小姐為何要讓方師長收購那些粗布?還要多收一些?”

藍星卻靈巧,想到明思除了讓收粗布,還讓收棉花,“小姐可是想做棉衣?”

可即便是這樣也不對啊!

天衣坊並非普通成衣鋪,一向做的都是豪門大族貴婦小姐的生意。這等粗布所制的衣物,就是一般的成衣鋪也很少做。

價格低廉,盈利單薄。一般是窮苦人家自己做來穿的,哪裡能賺什麼錢?

明思笑了笑,也未解釋,“你們只管同方師長說一聲便是。若是收到了貨,我再來安排。”

其實她此刻也未有明確的目的,只是見今年這樣的異常天氣,讓她不禁想起了前世那曾經有一年的雪災——縱然是那樣發達的經濟下,雪災依舊帶來了巨大的損失。

而如今的大漢,若真是遇到這樣惡劣的氣候災害……

受苦的只怕還是那些貧苦百姓啊!

自己沒有想到,沒有能力也就罷了,可是既然想到了,那也不能不預防一二。

若是杞人憂天也就算了,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真是預感成真了,那就能盡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