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院管事嬤嬤的引領下,在後院的溫泉中痛痛快快地泡了半個時辰。

當夜,管事嬤嬤身邊的張家嫂子便悄悄去到了納蘭侯府,同老太君細細稟報了一番。

聽完回稟的老太君微有失望,沉吟片刻,“可看仔細了?”

張家嫂子恭謹道,“趙嬤嬤一直在泉池邊候著,六小姐也沒讓她迴避。”

老太君輕輕頷首,“好了,你回去吧。傳我的話,讓趙嬤嬤好生伺候著,六小姐怎麼吩咐怎麼做便是。”

張家嫂子領命退下。

~~~~~~~~~~~~~~~~~~~~~~~~~~~~~~分割線報道了~~~~~~~~~~~~~~~~~~~~~~~~~~~十日後。

大漢慈寧宮,臉色有些蒼白的歐陽太后半靠在雲床上,不時的輕咳幾聲。

皇后坐在床畔的錦凳上,望著太后,神情有幾分擔憂。

司馬陵立在皇后身側,眉頭微緊。

一月前,太后便有些不適,也用了不少藥,不見好,這幾日反倒愈發重了些。

精神也越加不振。

看著皇后和太子的神情,歐陽太后笑了笑,“不過有些風寒小症,你們做這幅模樣作甚?”

皇后笑著,眼中卻還是有一抹憂慮。

王老御醫說太后乃是心鬱所致,需得開啟心結,病方能見好。

可這心鬱……

一時無言。

頓了片刻,皇后道,“聽李嬤嬤說,母后今日睡得不怎麼安好。”

太后沉默片刻,輕輕嘆氣,“近日來,我總是夢見先帝,他好似有什麼話要同我說,可每回卻又聽不清。”

皇后一怔,“可是先帝有什麼話要囑咐咱們?”

太后頷首,喟然道,“我也這麼想啊。”

太子上前一步,“皇祖母,不如讓孫兒明日去一趟純元觀,替皇祖母上炷香,可好?”

皇后點了點頭,看著太后,“陵兒此話倒是適宜。明日正好十五,讓陵兒去拜一拜天君,看能否讓天君通融,有所助益。”

太后怔了怔,起身下榻,皇后趕緊上前扶住,“母后若有事吩咐便是,起來做甚?”

太后起了一半,只覺身子撐不住,也就躺了回去,嘆了口氣,“陵兒,取紙墨來,替皇祖母寫。”

一旁侯立的宮人趕緊取了紙墨來。

“歐陽雲華,建熙四年,病卒海郡。”太后半眯著眼,輕聲念出幾字。

太子一愣,回神伏案疾書。

片刻,成。

伸手接過太子所寫,太后淡淡一笑,“明日在觀裡化了。”

遂閉目養神。

待皇后太子退下,太后緩緩地睜開眼,視線停在虛空的某一處。

“記得那時初見,兩重心字羅衣。琵琶弦上說相思。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先帝爺,穿心字羅衣的是我,可彩雲卻是她……對麼?”太后喃喃道,“我把她嫁去了海郡,你雖未說過,可心裡卻是一直怨我的,對麼?”

一室的金碧,映得太后蒼白的面色愈加黯淡。

又過了片刻。

太后低聲似自語,“你走了兩年,她便死了。”

輕輕的闔了眼,太后又回到了女兒節前夕的那個夢境。

垂髫少女,心字羅衣,笑看燕一起飛。

俊美少年,錦袍語帶,束金冠,翩然而至。

兩兩相望間,含笑脈脈……

良久,錦幔後的宮人只聽得雲床上的太后一聲長嘆息。

次日一早,太子帶了玉蘭並數個侍衛輕裘出京。

一個時辰後,便到了西山純元觀。

純元觀並非千年道觀,卻在大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