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某卻恕不過問了。”說著又是一揖。

群雄早已料到他有這一番說話,均想:“他一心想做官,那是人各有志,勉強不來。反正他也沒得罪我,從此武林中算沒了這號人物便是。”

有的則想:“此舉實在有損衡山派的光彩,想必衡山掌門莫大先生十分惱怒,是以竟沒到來。”

更有人想:“五嶽劍派近年來在江湖上行俠仗義,好生得人欽仰,劉正風卻做出這等事來。人家當面不敢說什麼,背後卻不免齒冷。”

當然也有人幸災樂禍,尋思:“說什麼五嶽劍派是俠義門派,一遇到升官發財,還不是巴巴的向官員磕頭?還提什麼‘俠義’二字?”

群雄各懷心事,一時之間,大廳上鴉雀無聲。本來在這情景之下,各人應紛紛向劉正風道賀,恭維他什麼“福壽全歸”、“急流勇退”、“大智大勇”等等才是,可是一千餘人濟濟一堂,竟是誰也不說話。

葉梟朗聲道:“劉三爺能夠淡泊名利急流勇退,當是我被楷模,在下恭賀劉三爺福壽全歸!”

鴉雀無聲的大廳葉梟的聲音異常突兀,登時廳內群雄都望向他,葉梟則一臉淡然。隨即群雄便陸陸續續出聲恭賀,劉正風則連連道謝,最後投向葉梟一個感激的眼神。

待安靜下來之後,劉正風轉身向外,朗聲道:“弟子劉正風蒙恩師收錄門下,授以武藝,而今未能張大衡山派門楣,十分慚愧。好在本門有莫師哥主持,劉正風庸庸碌碌,多劉某一人不多,少劉某一人不少。從今而後,劉某人金盆洗手,專心仕宦,卻也決計不用師傳武藝,以求升官進爵,江湖上的恩怨是非,門派爭執,劉正風更加決不過問。若違是言,有如此劍。”說完右手一翻,從袍底抽出長劍,雙手一扳,拍的一聲,將劍鋒扳得斷成兩截,他折斷長劍,順手讓兩截斷劍墮下,嗤嗤兩聲輕響,斷劍插入了青磚之中。

群雄一見,皆盡駭異,自這兩截斷劍插入青磚的聲音中聽來,這口劍顯是砍金斷玉的利器,以手勁折斷一口尋常鋼劍,以劉正風這等人物,自是毫不希奇,但如此舉重若輕,毫不費力的折斷一口寶劍,則手指上功夫之純,實是武林中一流高手的造詣。聞先生嘆了口氣,說道:“可惜,可惜!”也不知是他可惜這口寶劍,還是可惜劉正風這樣一位高手,竟然甘心去投靠官府。劉正風臉露微笑,捋起了衣袖,伸出雙手,便要放入金盆,忽聽得大門外有人厲聲喝道:“且住!”

葉梟暗道,來了!同時望向劉府外。

只見大門口走進四個身穿黃衫的漢子。這四人一進門,分往兩邊一站,接著又有一名身材甚高的黃衫漢子從四人之間昂首直入。這人手中高舉一面五色錦旗,旗上綴滿了珍珠寶石,一展動處,發出燦爛寶光。許多人一眼便認出這面旗子,心中都是一凜:“五嶽劍派盟主的令旗到了!”

那人走到劉正風身前,舉旗說道:“劉師叔,奉五嶽劍派左盟主旗令:劉師叔金盆洗手大事,請暫行押後。”

劉正風聞言神色一緊,躬身說道:“不知盟主此令,是何用意?”

那漢子道:“弟子奉命行事,實不知盟主的意旨,但請劉師叔恕罪。”

劉正風微笑道:“不必客氣。賢侄是千丈松史賢侄吧?”他臉上雖然露出笑容,但語音已微微發顫,顯然這件事來得十分突兀,以他如此多歷陣仗之人,也不免大為震動。

那漢子正是嵩山派左冷禪親傳弟子千丈松史登達,他聽得劉正風知道自己的名字和外號,心中不免得意,微微躬身,道:“弟子史登達拜見劉師叔。”接著又搶上幾步,向天門道人、嶽不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