鬟,想必並不是什麼惹不起的大家族吧。

而秋畫聽到那車伕口中的汙穢字眼顯然已經是暴怒了,想要衝上去打這不長眼的奴才一頓,身子卻被自家小姐伸出的一隻胳膊擋住了。

不解地看著小姐,卻發現,小姐的唇角含了一絲淡淡的微笑。當然,這並不是她們小姐因為這樣的事情而被刺激得精神失常了,只是因為,一般情況下,若是主子露出這樣的表情就代表著她的心情現在已經很不好了,一定會有些什麼人遭殃了。看到如此,秋畫識趣地微微向後推了退,她才不是那種沒有眼力見兒攔著自家主子教訓奴才的刁僕呢。

舒敏卻是聽著那車伕的叫罵,心下冷笑,果然古人只是這點罵人的功夫嗎?想自己當初還混跡於南京的各大街小巷的時候,那裡的婆婆們可是有著一張張能將活人羞死,死人捧活的嘴啊!

也不放手,也不起高腔,舒敏的聲音淡淡地擴散到周圍,“敢問這位先生,是哪一條律法規定了,在這鬧市之中可以駕著馬車飛馳呢?”

路上的眾人聽著舒敏清甜平靜的聲音,都不由得為這少女感嘆。其實,這大柵欄來往的人是極多的,不按著規定駕車飛奔或是騎馬疾馳的也大有人在,只是一般人也都是敢怒不敢言。看著這少女相貌打扮都不俗,可能是哪家的大小姐吧。也不敢附和舒敏的話,只是暗暗地為這勇敢的小姑娘在心裡捏了一把汗。

那車伕被問的無話,本想要蠻橫一下,舒敏的聲音又響起來,“律法裡可是定下的,在這條街上,即便是要騎馬駕車也萬不可以有擾民之舉,”說罷,朝著皇城的方向福了一福,“我們英明神武的聖上也是為這條律典頒過旨的。不知您車上的那位少爺究竟是何方神聖,竟能將萬歲爺的旨意都不放在眼裡!”聲音歲清越卻鏗鏘有力。

那車伕顯然詞窮,只是車裡的正主雖未露面,卻傳出了聲音,“這位姑娘說的話就稀奇了,本少爺決定了難道還需要其他人同意嗎?”

話音響處,車簾掀動,一個身材清瘦卻滿身紈絝氣息的男子從車廂裡鑽了出來。那男人看著舒敏眼前一亮,這小女娃雖然看上去歲數還小,但這眉眼身段,一定是個美人胚子,若是能被自己收歸帳下,不知要享多少豔福!

那車伕看著自家少爺出面,不由地有了主心骨,臉色也不是窘迫成豬肝色了,“少爺,您出來了。”

舒敏看著面前明顯褻瀆了白色的男人,微微皺眉,正想反駁,卻不想被那花花公子搶了先。

輕佻公子眼角一挑,“不過看在姑娘這麼漂亮的份上,若是姑娘肯與我交個朋友,咱們這次的事情便好說了!”

春書聽了這登徒子的話語如此汙穢不堪,不由攥緊了拳頭,只是小姐依舊面色不變雲淡風輕,她就知道,自家主子完全能夠將這個紈絝收拾掉。

舒敏拉扯著鞭子的手一鬆,臉上溢位了盈盈笑意,“真沒想到,天子腳下,公子如此不將萬歲爺放在眼中便罷了,竟還有閒情逸致能生出些與素未謀面的陌生女子交朋友的齷齪心思來。小女子之前覺著公子該是講道理的人,還真是高看公子了,如今就您這般行狀··,橫豎就是一個詞——禽獸不如!”

周圍看熱鬧的眾人看著雖然歲數不大卻將花花公子罵了個狗血噴頭的小姑娘,不由得叫好。這個徐家公子他們都是知道的,其實只是仗著自己和大內總管幹兒子的堂兄弟有著幾分酒肉交情,便想要在這京城裡橫著走路了。

那徐家少爺看自己口頭上討不到什麼便宜,不由地惱羞成怒,搶過車伕手中的鞭子便想要衝舒敏抽過來,舒敏正打算矮下身子躲過去,卻不想一個身影從天而降,將鞭子牢牢地攥住。

是一個男人,這是看到面前的背影時舒敏的第一想法。

清朗的聲音傳來,“好一個天子腳下,好一句禽獸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