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這令人發毛的信任感到底是怎麼形成的?

至於那什麼決鬥,想起來就覺得虛無縹緲……樓嵐想她一輩子都不能理解吸血鬼的思維。

因為她傅允修變弱了?

阿扎克看不下去所以要在他徹底變廢物之前一決高下?

開什麼國際玩笑。

若真的必須如此的話,她會建議傅允修在決鬥之前想法先弄死阿扎克,不管用什麼卑鄙法子都行!

沒辦法,阿扎克在她眼中純粹是個死活不相干的外人,而傅允修……勉強算是熟人吧。

但樓嵐知道這不是問題所在。

不管結果會如何,被朋友背叛的事實還是在那,就算勝了那男人仍會繼續發呆下去。

說來說去還是在阿扎克。

收回雜亂的思緒,樓嵐嘆了口氣,雙手揣兜沿著斜坡走下。

她出來壓根就不是買畫紙,同居人都那副死樣子了,誰還有心情畫畫呀?她出來,是瞧阿扎克會不會找上她。

空氣中已有了初冬的氣息,正午的陽光還是那麼溫暖,小區裡的住戶大多在休息,靜悄悄的。

她的身體真是愈來愈好了,照理該持續個十幾二十天的感冒和手臂上的抓傷沒幾天就清潔溜溜。傅允修的血再喝下去,她真的會成為一個吸血鬼吧?

樓嵐漫無邊際地想著,突然聽到頭上一陣撲稜聲。她直覺抬頭,剛來得及瞥見巷道路燈上一掠而過的黑影。蝙蝠?這大白天的……

“阿扎克!”她大叫一聲,身體比意識先行地跟上去。

那黑影一點都不像引路的樣子,慌慌張張地撞了幾個屋簷,彷彿想擺脫她似的繞了幾個巷道。樓嵐跟著它跑得氣喘吁吁,眼睛仍是一刻都不離那隻蝙蝠,眼見快被它擺脫了——

咣噹!腳下絆著一樣東西,重重地跌了個狗吃屎。

“嘖嘖……”熟悉的咋舌聲響起,不是來自那隻蝙蝠,而是來自突然出現於斷牆之上棕發褐眼的男子。被樓嵐追了半天的蝙蝠此刻趴在他肩上,似乎也累得夠嗆。

“……”樓嵐狼狽地爬起來,環視四周。這是小區裡另一處被廢棄的舊工廠(前文說過他們住的小區裡什麼破爛都有),只是機器已被搬走,盡是碎瓦斷牆。

“你就這樣,”她指指那隻比阿扎克的原身小了許多的灰色蝙蝠,“……監視我們的呀?”

阿扎克翻翻白眼,居高臨下地蹲下來,“找我做什麼?你活膩了,想讓我解決你呀?”

“……我活得很好,謝謝。”無論怎麼看都是個不討喜的傢伙。

樓嵐喘口氣,“我來……是要你去向他道歉。”

阿扎克張開嘴,那表情就像聽到了世間最詭異的事情。

說實話,樓嵐原先只是想對方好歹是能溝通的生物,不像那些一見面就撲上來的黑衣人,眼下瞧見阿扎克這副小兒痴呆症患者的模樣就更加不怕了。

“不明白是吧?”她嘆一口氣。孃的,離群索居這麼多年竟也會輪到她給別人上人際關係課?!“我覺得你完全誤會了,什麼傅允修因我而變弱之類的……簡直胡說八道。他還是那麼厲害,你們要打架隨時可以打,何必要鬧得這麼僵呢?”重要的是,別再讓她看到那男人丟了魂似的模樣了!

阿扎克終於反應過來,不知為何貌似很疲累地抓抓頭髮,“女人,誤會的是你吧!搞清楚,我原本只是想幹掉你,與修決鬥倒是其次。”

“……”這回輪到樓嵐患小兒痴呆症了,“幹掉我……”為什麼?她平白一個善良無辜連螞蟻都踩不死的弱女子?!

“女人,你知道狗的痛覺比人類的要遲鈍得多嗎?所以它們可以忍受人類無法容忍的遭遇。”

啊?

“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