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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馬偉上了樓，往左邊最裡面那間房的方向走。

房間格局不大，但勝在簡單明淨，一張床、一個櫃子、一張書桌、一臺電視，其他什麼也沒有了。倒是右手邊有個小陽臺，馬偉走過去推開門，望出去就是顧家的院子，此時月正皎潔，可以清楚地看見院子裡栽種的幾棵槐樹，還有些叫得出名或叫不出名的花花草草，吸一口氣彷彿能聞到花香泥土味，空氣是難得的清新。

來顧家本該是件開心的事，馬偉現下里的心情卻有點沉悶。

沒一會顧問取了藥來，放下就想跑，沒來得及，讓顧嵐叫住了，吩咐他去找顧母拿盆乾淨的水跟毛巾來，顧問不肯，卻在顧嵐的拳頭威脅下妥協了。

小夥子手腳就是利落，兩分鐘不到就拿了來，把水往桌上重重一放，哼了一聲轉身就走，這次顧嵐倒是沒有阻止他。

“過來吧，我幫你上藥”，因著今晚的事，顧嵐的聲音是難得的平和，眼裡也沒了往日的敵意跟輕蔑。

馬偉回頭，神色有些沉重，不知想些什麼。把陽臺的門重新拉上，朝顧嵐走了過來。顧嵐示意他把衣服脫了，趴床上去……

“我先幫你上藥吧”，馬偉沒照做，反而伸手去掀顧嵐的衣服。雖說大部分棍子都被他擋住了，可顧嵐也捱了不少下，女人不像男人，經得住打，沒兩天又活蹦亂跳的。

這會馬偉把顧嵐當了媳婦兒，這心疼就一波接著一波，壓根就忘了，顧嵐那就不是個普通的女人，那身手那彪悍勁兒可一點不比男人差。

顧嵐一時不察，套頭毛衣被掀了到半腰上才反應過來……

“幹什麼，別趁機耍流氓，你丫的以為替我捱了一頓打，我就會對你客氣點嗎？沒門！”第一次有男人脫她的衣服，顧嵐臉上火辣辣地，大力拍掉馬偉的手，一下就閃開了。

見馬偉一個笑臉都沒有，顧嵐想想又覺得自己好像有點過分了，可拉不下面子道歉就佯裝不耐煩地道，“唉！行了行了，我沒事，你的傷比較重，再不清理等會有你好受的，快點，要久了我可不侍候……”

這嘴硬心軟的丫頭，馬偉沒再多說，就依了她。

馬偉脫得只剩下一件白色裡衣，血跡星星點點滲透出來，血雖不是流得很多，可看著依舊覺得觸目驚心。原先穿著西裝看不出來，現在，顧嵐只覺得一顆心難受不已，是不安也是愧疚，或許還有某些不知名的情緒在裡面。

她以前也不是沒被顧父打過，不，應該說，她以前被顧父打得也不少，可沒一次像這次這麼嚴重，烏青紅腫地不說，有幾處血肉都粘上了衣服，模糊一片，可見顧父下手有多重。

顧嵐慢慢把馬偉的衣服往上掀，想想幹脆幫他脫了下來，這期間不小心碰到了傷口，顧嵐明顯感覺到馬偉瑟縮了下，卻硬是一聲不吭。顧嵐把溫水裡的毛巾撈起來一攥，弄了個半乾，才走回馬偉身邊，慢慢擦拭著那些快乾了的血跡，弄乾淨了好上藥。

這傢伙平時沒個正經的，關鍵時候卻看得出是個爺們，半是佩服，半是愧疚，顧嵐下手不自覺地放輕再放輕，唯恐弄疼了他似的……馬偉憋著勁兒不哼出聲，顧嵐也憋著勁兒節制力氣，這不，都憋出一頭汗來了。

房間裡靜得出奇，馬偉沙啞的聲音忽然響起，“媳婦兒，你以前經常捱打嗎？”

“不是，一年也就幾次”，顧嵐這話是真也是假。小的時候他們父女倆的感情還是很好的，只是不知從何時起卻慢慢變了，是從顧母跟她被趕出顧家後吧……

顧嵐知道，他們之間的矛盾不能全怪父親，有一半錯在她身上，因為她叛逆，她倔，她不聽話。可她心裡有氣，就是怨，就是恨，就是不平衡，為自己也為母親，一次次地挑釁父親的權威，一次次地失望。

顧嵐聲音淡淡地，馬偉知道她並不想談，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