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只留下鐵蛋兒和母親,顧海平的父親、大哥、妹妹。

山丹一直沒有參與事故賠償事宜,她聽了劉老師的話,選擇寬恕,她不想為了幾個錢而讓他再入那樣可怕的惡性輪迴中,哪怕是虛無縹緲的事情,她亦選擇寬恕,哪怕是對他有一點點好處,叫她放棄世界,她也願意。

很久以後,她還在想:他不在了,所有的努力和作為都是枉然、都是沒有意義的。如果他在,哪怕他殘疾、植物人,有一口氣在,她可能都會拼盡全力去奮力爭取,可是……

財務室的人剛走不久,顧大哥就慌慌張張地來找山丹:“山丹,不好了,老爺子心臟病犯了。”

“怎麼好端端的,心臟病犯了?”山丹媽問。

“聽說你把醫院的錢領了,老爺子就犯病了。”顧大哥倒是直接。

“啊?我把醫院的錢領了?什麼錢?”山丹有些疑惑。

“政治處說有一筆錢,你已經簽字了。”顧大哥說道。

“哦,那是住房公積金跟保險,這哪裡是醫院的錢?是自己的錢啊。這跟老爺子有什麼關係?”山丹不解。

“政治處說你把這錢領了,老爺子就不舒服了。”顧大哥有些生氣的味道。

“這個錢是我們自己的錢,不管其他人的事,更不關醫院什麼事,這點錢我不會動,小玉才幾歲,這點錢要留給孩子。”山丹簡潔而乾脆地說。

“這個不是遺產嗎?怎麼就不關老爺子的事情?!”顧大哥直截了當、理直氣壯。

“哦,你們是來分‘遺產’的?老爺子是擔心分不到錢,犯了心臟病?”山丹的心瞬間被冰凍至死。

“那是啊!那你以為我們住在這裡幹什麼?我們就是在等錢啊。”顧大哥直言不諱。

“那好吧,你找個律師,我們按法律規定來辦,你不要來和我瞎比比,我沒這分心情和精力。”山丹靠著沙發躺下來,她清楚地知道這是醫院在轉嫁矛盾。但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樣的狀況,恨不得一頭撞死算了。

“還有,我們這些天在跟肇事方商量賠償問題,醫院方面好像不是在幫我們,而是在幫對方說話,你想想辦法看怎麼辦?”顧大哥一副事不關己、置身事外、無情無義的面孔。

“哦?你們這麼多天呆在這裡,是為了爭奪遺產?你們已經跟肇事方在商談賠償事項?你們眼裡除了錢,還有什麼?”山丹心中似油煎火烤,但氣力不允許她過分激動,她儘量平衡自己的氣血,儘量平靜地問道。

“那人都沒了,我們還能關心什麼?”顧大哥說道。

“你們不心疼他英年早逝?你們不心疼他苦了一輩子沒有好好享受幾天,還在這異地他鄉留下孤兒寡母怎麼活?你們不心疼他的孩子沒有了爸爸?……”山丹已經泣不成聲。

顧大哥沒有接話,垂頭坐下來。

“我們結婚十年,他讀了六年書,有多少錢?我們結婚時候連一個像樣的婚禮都沒有,你的父母連一百塊的紅包都沒給我,哪怕是討個吉利都沒有。而這麼多年,我每年2000…5000塊寄錢給你的父母,我哪怕自己不花,也省下來給老人花,我擔心哪一天他們不在了,海平會有遺憾。就是生活不富裕,也要盡孝,我們不能在身邊照顧,我們供養老人也是盡孝,對不對?而這些年,你也是兒子,你做了些什麼?”山丹摸著眼淚問道。

“你們每年給這麼多錢給老爺子?我從來沒聽說過。老爺子自己的退休金可不少啊。”顧大哥顯然有些驚異。

“你沒聽說過的事還很多呢。你回去問問他這麼多年我們是怎麼對待他的,他是怎麼對待我們的?還有問問他,我們來永城時候,海平存在他那裡的一點兒口糧錢哪裡去了?”山丹譏諷道,“還心臟病犯了?他不為他這麼好的兒子不幸去世犯心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