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已經幾近崩潰,舉起棒子就是一頓亂打,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而那人幾次想要搶她手裡的棒子,都沒成功,最後在她近乎歇斯底里的瘋狂揮舞中,奪門而出,跑了。

……

白錦曦伸手拍了拍曼曼的肩膀:“你做得很好。”

曼曼擦擦眼淚,嗓音有些啞:“警官,你們能抓住他嗎?”

“一定能。”

——

白錦曦推開臥室的門,就見周小篆迎面跑過來。

“老大,我問過廠領導了。”他說,“一開始他們都說監視陳離江的事一直嚴格保密。但是中間也有一兩個人態度有些異樣。我一追問,原來一名副廠長把這件事告訴過自己的心腹幹部,另一名工會主席告訴過他老婆。雖然他們一再保證沒往外說,但我覺得不能百分百相信。”

白錦曦沉思:“所以,不排除我們的監視行動,已經被陳離江提前知道的可能?”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是這種人脈關係錯綜複雜的國營老廠,從來就藏不住秘密。說不定誰是誰的表哥,誰是誰的發小。輾轉就傳了出去。

於是現在,系列案件第三宗,陳離江就擁有了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現在怎麼辦?”周小篆問。

“看看再說。”

“小白!”刑警小齊跑過來,“罪犯走的時候大概比較急,踩中了樓梯口的一個小水窪,留下了兩枚清晰的腳印。”

白錦曦精神一振,立馬跟著他走出去。剛出大門,就見韓沉蹲在樓梯口,戴著黑色皮手套,正在與鑑定人員一起觀察地上的腳印。

白錦曦拿了一副手套,也蹲了過去,臉貼著地面,換不同方位去看深淺形狀。韓沉被她擠了幾下,看她一眼,站起來,沒說話。

樓梯口是泥地,腳印比較深,大概踩進去了半厘米,花紋清晰。白錦曦心頭一喜:這意味著不僅可以根據腳印長短、深度推測罪犯的大致身高、體重,很可能還能提取出可疑物質,從而推斷罪犯去過哪裡、生活在怎樣的環境。甚至有可能就此確定罪犯的身份。

她站起來,看向韓沉。

天就快要亮了,天空呈現暗藍色,就像籠罩著一層薄紗。而薄紗之後,彷彿有光線即將噴薄而出。

韓沉靠在樓道里,低頭含了根菸,擦火點燃。火苗跳動,他輕吸了一口,然後用戴著黑手套的手指夾著煙,抬眼看著她。

白錦曦開口:“情況很明顯。”

隨著呼吸,他的鼻翼間噴出淡淡的煙氣:“嗯。”

“但這兩個腳印,也許只能給一個人定罪。”

“我們需要新的證據。”他說。

白錦曦想了想,點點頭:“馬上重新梳理案情。它一定存在,只是還沒被我們發現。”

他看著她,沒說話。

被他這麼盯著,白錦曦有點莫名其妙:“怎麼了?”

他抬手吸了口煙,然後用尾指點了點自己右邊臉頰示意:“臉。”

“臉怎麼了?”她用手背擦了擦臉,好像什麼也沒有啊。

而她看不到的是,剛才勘探腳印時,臉上只是在地上蹭了一點黑,被她剛才這麼一擦,變成了一片。染在白皙細膩的面板上,格外顯眼。

韓沉笑了笑,伸手過來,夾著煙的尾指在她顴骨上輕輕一點就走。

“這兒。”

黑色皮手套擦過她的臉,微涼、柔軟,有澀澀的感覺。還帶著淡淡的菸草味。

“哦。”白錦曦從口袋裡掏出張紙巾,用力擦了擦他觸碰過的位置。覺得那塊面板熱熱的都有些微痛了,將紙巾往垃圾桶裡一扔:“沒事,一會兒去洗把臉。”

一抬頭,發現韓沉依然看著她。

“還沒擦掉?”她有些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