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好忙啊!”跟蹤前進,來到店房。從店房跨院出來三個客人,迎頭問道:“鏢行哪位來了?”

朱大椿抬眼一看,頭一個是瘦老人,灰白短髯,精神內斂。

隨行的是兩個中年人,一高一矮,氣度英挺。瘦老人搶行一步;舉手道:“足下是俞鏢頭請來的朋友麼?貴姓?”朱大椿道:“好說,在下姓朱。足下貴姓?”

瘦老人不答,歡然一笑道:“幸會幸會,請到屋裡談。”一斜身,賓主偕行,往跨院走。瘦老人伸出一隻手,似要握手相讓,徑向朱大椿肘下一託;卻又往下一沉,駢三指直奔肋下。朱大椿急一攢力,也假做推讓道:“請!”側單臂一格。這瘦老人無所謂地把手垂下來,似並沒有較勁的意思;朱大椿也就把單臂一收,佯裝不理會。兩人遠遠地離開,走向跨院正房。

住房只有三間,屋中人寥寥無幾,露面的連出迎的不過六七位。瘦老人往上首椅子拱手道:“請坐。”朱大椿也不謙讓,向眾人一舉手,便坐下來。瘦老人陪在下座,命人獻茶。

朱大椿不等對方開言,一掃閒文,直報姓名道:“在下單臂朱大椿,替敝友俞鏢頭前來拜會飛豹子老英雄。飛豹子老英雄現在哪裡,請費心引見引見。”

“飛豹子”三字叫出來,在場對手諸人互相顧盼了一眼。朱大椿又環顧眾人道:“諸位貴姓?如果不嫌在下造次,也請留名。在下回去,也好轉告敝友,教他知道知道。”說罷盯住眾人,暗加戒備。

只見那瘦老人不先置答,眼望邢沛霖道:“俞鏢頭沒在店中麼?”

朱大椿搶先接答:“俞鏢頭這就來。實不相瞞,俞鏢頭已經曉得鏢銀教哪位好朋友拾去了,按江湖道,他應該拜山;他現在同著朋友,已經去了。大概此時已到諸位駐腳的那座古堡。剛才聽這位邢老哥說,飛豹子老英雄已經光顧到苦水鋪了,這太好了!在下和俞某是朋友,諸位和飛豹子是朋友,彼此都是江湖道,朋友會朋友,沒有揭不開的過節兒。不過,既然勞動了飛豹子和諸位,想必俞某定有對不住朋友的地方。我就是專誠替俞某賠禮來的,諸位何不費費心,把飛豹子請出來,當面一談,我們以禮為先,總教好朋友順過這口氣去。彼此面子不傷,那才是咱們給朋友幫忙了事的道理,也就是在下這番的來意。”

瘦老人堆下笑臉道:“我和俞鏢頭一點樑子也沒有,朱鏢頭別誤會。在下實在是羨慕他的拳、劍、鏢三絕技,這才邀了幾個朋友,在俞鏢頭面前獻醜。無非是拋磚引玉,求指教罷了。若聽朱鏢頭的口氣,豈不是把我罵苦了?憑俞鏢頭那樣人物,誰敢攪他的道?在下又不是吃橫樑子的朋友,我就是愚不自量,也不敢找死呀!況且又是官帑。我們實在是以武會友,獻技訪學。朱鏢頭,你別把事情看錯了,可也別把人看錯了。”

朱大椿一聽,雙眸重打量這瘦老人;聽口氣他就是劫鏢的人,看相貌實在不像。他的措詞這麼圓滑,教人難以捉摸;可惜沒影兒一行沒把探堡所見那瘦老人的相貌描說清楚,朱大椿費起思索來了。但是,自己當場固然不能輸口,也決不能輸了眼。這瘦老人若是豹子,有剛才的話,也算點到了;萬一不是豹子,說話便須含蓄,省得認錯了人丟臉。

朱大椿眼光一掃,頓時想好了措詞;不即不離,含笑說道:“既然拾鏢的時候,也有老兄在場,那更好了。我鏢行一群無能之輩,今日得遇高賢,實在僥倖之至。你老兄有什麼意思,盡請說出來。我能辦則辦,不能辦給俞鏢頭帶回去,總能教好朋友面子上過得去。老兄既說和俞鏢頭沒有過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