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窩囊的婆婆!”

謝徽忍著頭疼,耐心對謝康氏說:“母親,您不要這麼想。她畢竟是攝政長公主,每日朝中的事都忙不完,實在沒時間孝順您。夫妻一體,我替她盡孝,也是一樣的。”

“呵。”謝康氏諷刺道,“你是謝家的嫡長孫,剛出生時,老太爺說兒郎不能長於深宅婦人之手,硬是將你抱走,我念著你要出人頭地,哪怕心像刀子一樣割,也含淚忍了。我是婦道人家,不懂外面的事,老太爺說好就是好,他要抱走你,我就鬆手,讓你尚公主,我也低頭認了。但現在,你忙官場的事也就罷了,你卻要替另一個女人操持內宅事務。大郎,這就是你的出人頭地?”

一提起兒時的事,謝徽就沒有辦法,不得不安慰謝康氏:“母親,祖父是獨斷專行了些,但都是為謝家好,您多擔待。何況,出人頭地和操持家事並不衝突,這本身就是我的家。”

“哪家的主婦自己不管下人,不主持中饋,還要郎君下朝後操心?”謝康氏積了一肚子火,咄咄罵道,“果真兒大不由娘,我才說了她兩句,你就百般護著她,竟是一丁點都說不得。我就該早點死了,為你們騰地方,你想搬公主府就搬公主府,省得耽誤你們夫妻感情!”

太陽穴的跳脹已經變成刺痛,謝徽實在無奈極了,試圖和謝康氏講道理:“母親,兒子絕沒有這個意思。以後我不會搬了,就留在謝家孝順您和祖父。”

謝康氏聽到這句話,才終於滿意了。她佯裝擦拭眼淚,不經意提道:“你終究是兒郎,做什麼都一個人也不是事。月霏她……”

“母親。”謝徽打斷謝康氏,眼神中流露出一種淡漠的疲憊,“這件事已經討論過了,我要忙朝事,沒精力納妾。表妹年紀也不小了,來日我將今年的新科進士請來做客,您和姨母仔細看看,為她挑個好人家吧。”

謝康氏臉色變了,不悅道:“外人哪比得上自家知根知底,何況你表妹那個家世,嫁去別人家不知道要怎麼受氣呢!你作為她的表哥,忍心看她一輩子在婆家忍氣吞聲嗎?”

“她可以性子強硬些,或者陪幾房精明能幹的陪嫁。事在人為,只要姨母想解決,總歸能找到法子的。”謝徽默然看著謝康氏,心裡宛如明鏡。薛月霏的家世雖然差,但汴京能有幾個順風順水的高門貴女,比她不幸的女子多了去了,莫非都不活了嗎?其實這件事

() 的關鍵在於,小康氏從沒有想過解決問題,她們母女以弱為榮,一直在等待別人拯救她們。

不像她。她永遠目標明確,不認命不服輸,別人能做到的她一定也能,別人做不到的,她更要去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她就像燒不盡的野草,哪怕要蟄伏漫長的看不見盡頭的寒冬,但只要她不死,就一定會反敗為勝。

謝徽發現自己一岔神,又想到那個人。他目光微微放空,不由擔心她今夜被狐妖挾持,脖子上還受了傷,不知道有沒有好好塗藥。她如此破釜沉舟,都不惜對自己使苦肉計,可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明日,恐怕又是一場硬仗。

謝康氏說著就聽不見聲音了,她一回頭,發現謝徽在走神,神情認真繾綣,不知道在想哪位。謝康氏眼睛刺了下,看不得辛苦拉扯大的兒子被別的女人搶走,不由分說打斷謝徽,道:“我就和你直說了吧,你要是還想認我這個母親,就必須納妾。我知道你對月霏無意,但感情可以培養,你先納她為妾,其他事日後再說。”

謝徽聽到,簡直覺得不可理喻:“母親,你聽聽你在說什麼!婚姻是男歡女愛,你情我願,你都知道我對錶妹無意,為何還要堅持我納她,平白誤女子的一生!荒謬。”

謝徽並不明白,可能就是因為他不喜歡薛月霏,謝康氏才讓他納表妹。謝康氏被兒子屢屢頂撞,怒道:“要不是趙沉茜橫插一腳,你本來和月霏才是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