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很謹慎地告訴我,京城出了大事。

這個時候的大事只可能有一件,我心裡明白,不再理會月華的不滿,立刻收拾行李,胤禎這樣地入京,昭示著大局已定,我們這裡是西北邊陲,康熙駕崩,雍正即位的訊息不會馬上傳到,也許,我還有些時間。

月華是不能明白我為什麼要匆匆離開的,只是執拗著不肯走,我火了,問她到底要如何,她驚呆了。大約這十一年中,我從未如此對她說過話吧,呆了半響,終於哭著說:“我知道十四阿哥不是那樣的人,所以我要等他回來。”

“他再也不會回到這裡了。”我將最後一件東西塞進包裡,語氣放和緩,“月華,娘同你說過,你們地位懸殊,京城才是他的家,那裡有他的家人,但是我們不一樣。”

“那我去京城找他。”月華出乎我間料的執著而堅定。

“好吧。”我答應得很爽快,拉著月華就往外走。很多年裡,除了她的身世外,這是我第二次騙她。

“十四阿哥說,若是您想離開,就送您一程。”胤禎留下的親信侍衛居然守在了門口,見我出來,很客氣地這樣說。

“太好了!”月華雀躍,全然不知危險無處不在。

我也點頭,卻趁那侍候衛轉頭的工夫,用牆邊的木棒敲昏了他。

我知道我是自私的,也許胤禎並沒有察覺月華的真實身份,可是我卻賭不起。月華和天下很多女孩一樣,長得越來越像她的父親,眉毛、眼睛,甚至生氣時的神情,再想想胤禎時常看著她若有所思的神情,我都不能不防備。

拉著月華離開了西寧,只是,我終究也沒能去雲南。

出了城,等候我們的,是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和——幾個毫不起眼的客商模樣的男女。

“夫人,爺說您出來的日子久了,也是時候該回去了。”其中一個人恭敬地說,聲音很耳熟,我一驚之下細看,才恍然,似乎是當處胤禛身邊的小太監,叫——叫什麼我實在想不起來了。

忽然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時的感覺了,先是一種絕望排山倒海地襲來,既而,又很想大笑,我低估了他,過去的四阿哥,如今的新君。這些處我以為自已靠著自已很認真地活著,卻原來,也不過是一隻猴子罷了,如何也掙不脫他的掌心。

除了認命,似乎也就只有一死才是解脫的根本了,可惜我不想死,因為這樣的死法實在窩囊。就在這時,另一夥人忽然殺出。其中之一就是剛剛被我敲昏的侍衛。“夫人,爺叫我們保護你快走。”

事情轉變得快到讓我來不及思考,我所知道的就是,我同月華被放在馬背上,然後開始沒命地逃跑。

月華的身世,是胤禛不可碰觸的秘密,所以我並不懷疑,在一旦有人可能會揭開這個秘密的時候,胤禛會毫不猶豫地殺掉月華,甚至是我,尤是在這樣的時候,大局初定,卻不穩固,所以我要逃。

胤禛派來的人,身手遠遠超出人的想象,胤禎留下的人,很快就一個個地倒在馬下,我抱著月華,也不回頭,只是拼命地打馬,直到前面,不知怎的,就出現了原本在後面追逐我的人,來不及拉住韁繩,馬就被子絆馬索絆倒,我被重重地丟擲,既而被人接住,接著,頸上一痛,失去了知覺。

回到久違的京城,已經是雍正元年正月了。

圓明園的竹子院,邊住的也是老地方。

只是,身邊的人全換了,小星、桃兒,都不知所終。

見到胤禛是幾個月後,當時園子里長了好些的鮮花,月華跟幾個丫頭正摘得起勁,因為丫頭們說,用鮮花泡澡身子會香香的。

在我昏迷的日子,月華也受了驚嚇,很是病了一陣子,如今好了,卻清瘦了很多。好在竹子院裡有好幾個樂於圍在她身邊,陪她說話,變著法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