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失成敗終為一場空,人永遠留在了路上。“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不只是詩人擁有的浪漫,也許這句話更多地詮釋了人生的道理。透過行走,來來往往於心中的目的地。在行走中我可以眺望天邊的一朵流雲,可以觀賞枝頭的萌發的一枚葉子,可以為路過的相偎相依的情境而微笑。我想,那些因為健康或其他原因不能自由行走的人,失去了與大地接觸的感覺,一定很痛苦。

2004…6…7 電子書 分享網站

談判桌

因一紙檔案,一月內千餘人的工廠裁下了近三百人。由於廠裡許諾的住房改革補償金一直沒有到位,還有加班補助什麼的也沒有發,人一走豈不是要黃了麼?大家一想覺得還得找領導們要這些錢。

廠裡的老底據傳聞已虧了不少,現在又成了半私人半國企的性質,輕易地是拿不出錢來了的。幾個回合下來,雙方都沒有讓步的意思,鬧到市裡,市長沒見著,有秘書長接待了代表說這是廠裡自主管理的事,市裡管不著,還是要找廠裡協商辦法。不過針對這些“買斷工齡職工”們提出的廠裡經營不善的指控,主管部門派來了新的專職書記。這天,大家藉著新書記上任,不約而同又去申訴,訊息傳到林的耳朵裡,有顧忌在家一直沒動的的林也坐不住了。前幾次聚集林都沒參加,因為林的老公還在廠裡上班,事情鬧大了怕當官的給他小鞋穿。

廠門口並沒有人,顯得很平靜,林穿過寬闊的廣場,推開辦公樓大門,走上樓梯一轉彎,聽見有鼎沸的人聲傳來,只見先來的人群已擠滿這個熟悉的走廊。新來的書記的辦公室門在走廊靠左首,此刻他正襟危坐地傾聽著人們的七嘴八舌,臉上的表情隨著話題內容時不時地變化著。書記辦公室的斜對面是工會主席和副書記的辦公室,卻是大門緊閉,並不像這邊氣氛緊張。這也難怪,工會主席還在剛裁員的時候就和這些“暴民”吵鬧,白淨的麵皮被人趁亂扇過一巴掌。副書記年歲大了,不方便像工會主席那樣唱白臉,遇到來評理的就哼哼哈哈地推說沒有權不表態。

這了不久,林注意到走廊裡不斷地有陌生人出入副書記的辦公室,林小聲問一旁的小禾都是些什麼人,小禾看來對他們很熟悉了,撇撇嘴說:“總不是怕我們有過激行為來防的呀,他們中有公安分局的人,還有派出所的,那個挾包包的是分局某副局長,到我家做過思想工作,讓我們不要鬧事。”說著說著,又來了一個頭上謝了頂的高個中年人和大家打招呼,大家都鬨笑起來,小禾頂頂林的胳膊,說:“瞧瞧,你看他不好意思的樣子,我們說過要他不要來了的,他是本市的工會主席呢,上次我們堵了廠門,他來了勸我們要不到錢散了算了,我們罵他是白當了個工會主席,只知道為資本家說話。”

書記的辦公室裡還是很熱鬧,說的人是不少,可大家七嘴八舌地都說不到點子上,年紀大的幾位有說是因為受不了虛假宣傳被騙辭職的要重新回來上班但不退辭職補償金的,還有年輕氣盛的說要懲治*無能的某老總的,如此種種,書記的表情由開始時的專注變得木然起來,眼光偶爾看著正說話的人,偶爾又盯著牆壁的某處,後來則一遍遍地摩梭著面前栗色的桌面,揀著看不見的灰塵。林靜靜地看了下形勢,感覺到這位書記是不可能有權力解決這些問題的了。

也許是沒看到預想中的過激現象發生,分局副局長在副書記那裡呆了一會後在本廠內保員的陪同下走了進來,他拍了拍其中幾位已熟悉了的肩膀,拿過書記放在桌邊的報告書略一瀏覽說:“哦,還是這幾個觀點呀,你們有沒有新的證據,我們也好替你們向上面反映。”對他說的話,大家都沒有應聲,過了一會兒,他無趣地和部下們走了。那位市裡的工會主席在走廊裡走了幾遍然後不知道上哪兒了,再沒有露過面。

不知不覺地到了下班時間,書記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