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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生物熒光,思索著進化塑造出這些東西的可能性。我思索著,如果有可能,它們的存在是否與迷宮有什麼關聯,思索著這千萬年的時間裡,高原升起,河流和峽谷切進其中一條隧道。我思索著大教堂和它的創造者,思索著畢庫拉,思索著伯勞鳥,思索著我自己。最後,我停止了思索,閉上眼睛,開始祈禱。
我走出洞窟,此時,我感到袍子下的十字形抵著我的胸口,感覺上涼涼的。顯而易見,三廿又十已經準備好沿著階梯開始三千米的向上攀爬。我抬起頭,看見大裂痕兩堵牆之間那晨空的蒼白之縫。
“不!”我叫道,我的聲音幾乎被河水的咆哮所淹沒。“我要休息。休息!!”我癱了下來,跪在沙地上,但是有六七個畢庫拉朝我走近,輕輕地將我拉起身,拉著我走向階梯。
我盡力而為,老天知道我盡力了,但是兩三個小時的攀爬之後,我覺得自己的腿終於垮掉了。我跌倒了,滑過岩石,什麼也無法阻止我墜向六百米下的岩石與河流中。我記起我緊握著厚袍下的十字形,然後有十多隻手阻止了我的滑落,舉起了我,背起了我。然後我什麼也不記得了。
”到今天早上。我醒來時,日出的光芒已經越過茅屋的開口,傾瀉進來。我身上僅穿著長袍,但還有一種觸感,讓我確信十字形仍然帶著纖維帶掛在我的脖子上。我看著太陽在森林上方升起,意識到,自己失去了一天,我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我竟然就在無窮盡的爬升樓梯之時睡著了(這些小人如何能揹著我走上那直上直下的兩千五百米呢?)不僅如此,第二天,我睡了整整一個白天,第二夜,我睡了整整一夜。
我朝我的小屋四顧。我的通訊志和其他記錄裝置都沒有了。唯有我的醫用掃描器和其他幾包人類學軟體還在,但是它們已經沒用了,因為我的其他裝備都被毀了。我搖了搖頭,走到小溪邊洗浴。
畢庫拉似乎還在睡覺。既然我已經參加了他們的儀式,並且“成為了十字形的人,”他們似乎已經不再對我感興趣了。我脫掉了衣服,開始洗浴,此時此刻,我也下定決心不再對他們感興趣。我決定趁著現在仍舊身強力壯,儘早離開這裡。如果必要,我會在火焰林邊上找到一條出路。如果必須,我也可以沿階梯而下,順著湛江而行。我比從前更加明白,我必須把這些不可思議的史前古物帶到外面的世界去。
我扯掉身上沉重的袍子,站在晨光之下,身體蒼白,不停顫抖,我手摸到胸口,打算拿起小小的十字形。
拿不下來了。
它躺在那裡,彷彿已經與肉體合為一體了。我抓著帶子,又扯又刮又撕,最後那帶子啪噠一聲,斷掉了,飄走了。我撓著胸口這十字架形狀的腫塊,又撕又抓。拿不下來了。彷彿我的肉體本身沿著十字形邊緣長牢了。除了手指甲的刮痕,十字形和周圍的肉感覺不到疼痛,感覺不到知覺,僅僅是我自己靈魂深處的絕對恐懼:這東西附在我身上了。第一波的恐慌衝擊平息後,我坐了一分鐘,慌忙把袍子拉在身上,跑回了村子。
我沒有了刀,我的脈塞,剪刀,剃刀,任何可以幫我剝離胸口囊腫的東西都沒有了。指甲在我胸口劃出道道血痕。然後,我記起了醫用掃描器。我用收發器在胸口上測探,看了看觸顯的顯示,搖搖頭,無法相信,然後我進行了全身掃描。過了一會,我鍵入指令,要求看掃描結果的確切複製,我坐在那,好長時間都一動不動。
現在,我正坐在這,手裡拿著像片。不管是聲波像片,還是次相交叉像片,十字形都非常顯眼……遍佈我全身的,是這些四處蔓延的內部纖維,彷彿細小的觸鬚,彷彿根鬚。
大量的神經中樞從我胸骨的密集中心輻射出無數密集的細絲,探向各處,那是線蟲的夢魘。同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