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柔和慈愛的笑容,聲音柔軟,對蘇涵道,“一直想著您還睡著,便沒有進來打攪,沒想到您已經醒了,醒了好一陣了吧,真是罪過,沒早點進來服侍您……”

蘇涵從床上慢慢坐起來,米大娘放下手裡的東西,趕緊上前扶著蘇涵讓他在床頭靠好。

蘇涵對米大娘小聲說了一聲“謝謝。”

米大娘笑道,“您是主人家,謝什麼。”

蘇涵嗓子有點澀,道,“有勞您幫忙倒杯水,您是老人家是長輩,您才不要對我這種晚輩客氣。”

米大娘一邊說大戶人家的小姐就是知書達理客氣等話,走到桌邊從她剛才端進來的帶銅暖罩的水壺裡倒了茶水端給蘇涵。

蘇涵看裡面是茶水,便搖了頭,道,“只用白水就行,若有棗花蜜放點花蜜就好了,我吃了藥不能喝茶。”

蘇涵雖是一身男兒身的打扮,但聽蘇崢說他是未過門的妻子,米大娘便一心把蘇涵認為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了,看蘇涵臉頰面板細膩若凝脂,雖然帶著些病態,但依然掩不住的精緻容顏,伸出手來接茶的時候,手指也是纖細而細膩的,比那白瓷杯還來得白淨細滑的樣子,指甲修剪得短而整齊,並不像大戶人家小姐做女紅的手,倒像是寫字比較多的樣子……

米大娘知道大戶人家的事情少打聽的好,特別是像蘇崢這種一等公家的家事,但是不免還是向兒子問了問,阮封只是讓她不要細問這種事情,他說他也不清楚,只是奉命辦事而已,有勞母親親自照顧屋裡的人,還讓管好家裡僕人,不要讓人知道蘇涵住在這裡。

米大娘因為兒子的話便越發好奇起來,想想,一位京裡大人物的未過門的妻子居然送到這種鄉下來住,此時還並沒有到需要避暑的時候,而且,即使避暑,想必也有更大的避暑莊子。忠國公蘇大人年紀輕輕還未娶妻,倉促而機密地帶著一個病弱女子藏到鄉下來,倒有些私奔的意思。

米大娘猜測著,去廚房找了蜂蜜來,卻不是棗花蜜,一般的油菜花蜜,服侍著蘇涵喝了,看蘇涵還是沒有精神,便問道,“看小姐你的氣色不太好,是不是找大夫來看看,下幾和藥?”

聽米大娘稱呼自己為小姐,蘇涵些微忡愣,覺得非常怪異,但並沒有反對,搖了搖頭,道,“是先天不足之症,一般大夫看了起不了作用,我自己有帶藥來,應付一段時日是可以的。”

看蘇涵如此柔弱,米大娘心生愛憐,對蘇涵道,“這鄉下小地方的大夫想必也沒有京裡的好,小姐有帶藥來就好,就怕您身子太弱我們又沒有辦法。”

兩人又說了些關於身體方面的話,太陽已經漸漸西偏了,米大娘問蘇涵要不要起床來走走,蘇涵應了,便由著米大娘為他穿好了外衣。

米大娘摸著他身上的衣服料子道,“大戶人家的衣料同別的就是不一樣,小兒也給老婦送過幾匹來,說是公子爺賞下來,那顏色太豔了些,老婦做了衣裳也不能穿出去見人,不免顯得輕狂了些。”

蘇涵笑了笑,道,“大娘看起來並不顯老,想來穿起來還好吧。”

蘇涵出門來,看到院子裡有一個小花園,還用湖石堆了個小假山,花園裡草木蔥蘢,假山旁種的玉蘭花還在開放,一大朵一大朵的白花,還有一株木槿,木槿還未開放,但上面已有不少花苞了。

快要落山的陽光照在花園裡,這小小的世界像是一個迷離的夢境。

還有犬吠的聲音清晰地傳來。

有一個婢女端了椅子來,蘇涵坐在廊下撐著頭靜靜地曬太陽。

也許以後和哥哥住在這裡也是不錯的。

蘇涵坐在那裡,眼眸幽深,神色些微憂慮,安靜地彷彿一座雕像。

他只是那樣靜靜地坐著,頭髮簡單地束著披在身後,就好象形成了一種只屬於他的世界,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