螯,談笑風生。”

黃侃晚年,飲食都由妻子親自動手烹調,每餐必須要有魚肉雞鴨山餚之類。如黃侃覺得不適口,便要妻子重做,有時一盤菜餚竟改做三四次;改做適口後,也僅是吃三四口而已。

黃侃好飲。他與居正是湖北老鄉,早年間都是同盟會會員,私交甚篤。居正任司法院長後,拜訪者甚眾,所以每日下班後,便避不見客,由門房擋駕。一日,黃侃去拜訪居正,門房見他的外表和衣著土氣,不太像有身份的貴客,照例以“院長不在家”擋駕。可黃侃卻是旁若無人,長驅直入。門房趕緊上前緊拉黃的衣袖,一邊吆喝道:“你是什麼人?出去!”黃侃大怒,一邊罵:“你是什麼東西,你管不著!”一邊掙脫繼續往裡走,不料用力過猛,衣袖拉破了一道大口子。

兩人的爭執驚動了居正,他走出門,黃侃便大發雷霆:“覺生(居正字覺生),你做了官,居然就擺起官架來了!”居正一看是黃侃,忙連聲叫道:“季剛!不要理他!”又回過頭來斥責門房說:“我早就關照過你,這位黃先生來的時候,立即通報,你怎麼忘了!”門房趕忙回道:“怪我多吃了兩杯酒,糊里糊塗的。”居正大笑,牽著黃侃的手說:“快進去坐,有兩瓶茅臺,請你嚐嚐。”黃侃一聽,怒氣全消,高高興興地隨居正進門了。

堵述初回憶,黃侃午餐時總要飲酒,下午上課走進教室時,他清癯的臉上微帶紅色,酒意並未全消。當時女學生們上課總喜歡坐在第一排,但每逢黃侃來上課,她們都自動改坐到第三排的座位上,以避酒氣。

黃侃常與學生一起郊遊、吃飯、喝酒,暢談學問,於閒談中給學生莫大啟發。他講學也是天馬行空,沒有章法,講到哪裡算哪裡,但又處處都是學問,非一般人能理解。黃侃在北京時,經常陪同他遊玩的“黃門侍郎”有孫世揚、曾緘二人。孫世揚曾說:“先生好遊,而頗難其侶,惟揚及慎言無役不與,遊蹤殆遍郊坼,宴談常至深夜。先生文思駿發,所至必有題詠,間令和作,亦樂為點竄焉。”

黃侃的學生中,他對陸宗達極為器重。原因是陸能喝酒能抽菸,故深得黃侃喜愛,兩人常一邊吃喝一邊論學,有時一頓飯要吃四五個小時,陸從中學到許多在課堂上學不到的東西,獲益良多。

黃侃的侄兒黃焯曾在回憶文章中說,黃侃“每餐豪飲,半斤為量”。黃侃對酒不挑剔,黃酒、茅臺酒、白蘭地、糟醴、麥酒、啤酒等,他來者不拒,經常喝到“大醉”、“醉甚”、“醉臥”。

黃侃好飲,不知節制,但他卻勸別人喝酒要節制。有一次林公鐸“自溫州至,下火車時以過醉墜於地,傷胸,狀至狼跋”,黃侃認為“似此縱酒,宜諷諫者也”。

黃侃說他自己身體不好,如果不是學過拳術,身體恐怕要更壞。但他牢騷滿腹,無從發洩,所以只能寄情於杯中物了。他每日早晨要喝四兩酒,才出來上課,冬季常患咳嗽,吐血癥從來就沒斷過根。他喜歡吃蟹,螃蟹上市時,喝酒便更多了。

因好杯中之物,黃侃與幾任妻子都鬧得不可開交。黃侃對自己別的嗜好常生悔意,進行反省,惟獨對喝酒,他從不自咎,反而將妻子的勸阻視為自己的“附疽之痛”,夫妻感情也一落千丈。黃侃最後也因飲酒而亡,他辭世前偕友登北極閣、雞鳴寺,持蟹賞菊,飲酒過度,導致胃血管破裂,吐血身亡。汪東為黃侃逝世一週年所撰的祭悼詞中說:“季剛傷時縱酒,遂以身殉。”

黃侃愛書如命。黃侃一生最大的傢俬,便是書籍。章太炎在為他作的墓誌銘中說:“有餘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