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空氣……所以從傅斯年開始,史語所就有一種偽風。”李又說:“學閥作風結胎於傅斯年,傅斯年創辦中央研究院史語所,一切大獨裁,獨裁到頭天看見小研究員在陽光下散步稍久,第二天就禁止散步一天的程度。”

1941年冬,燕京大學的畢業生王世襄千里奔波,行程一個多月流亡到重慶,找到他哥哥的同學梁思成,已經聞名海內外的大建築學家梁思成帶他去找傅斯年,想到傅的歷史語言研究所謀一飯碗。見面後,傅斯年問清王的門第出身,當著梁思成的面,說了一句:“燕京大學畢業的學生,不配到我們這裡來。”這樣將王世襄轟了出來。灰頭土臉的王只好跟著梁思成到南溪縣李莊中國營造學社暫住。

傅斯年對部屬管理甚嚴,大學畢業生到史語所工作,先關門讀三年書,第四年才准許你發表文章。一次,他發現一位年輕助理研究員冬天好曬太陽,不刻苦。某日,他有意堵在門口,不讓其出門,不客氣地說:“你昨日已曬夠了。”

史語所的弟子門生對傅斯年,又敬又怕。馬學良在一篇文章中寫到:“所長傅斯年先生為人正派,令人敬重。初入所時,聞傅先生性情急躁,大家都生敬畏之心。當時我們小輩,晚飯後在田邊散步,遠遠看到傅先生迎面走來,都轉身急急奔逃,如果逃脫不了,就會被抓去下棋。其實傅先生心不在棋,意在思考某一學術問題,或天下興亡大事,不過借棋定神,心有別屬。因而常常高舉棋子而遲遲不落,今知者感懷,不知者詫異。也有傳說他是藉機測試,以便了解你的智慧和學術造詣。”

板栗坳牌坊頭是史語所同人茶餘飯後聊天下棋的地方,當青年們來到此處時,總是有說有笑狂放自在。住在桂花坳的傅斯年吃罷飯,有時也從家中過來湊個熱鬧。但青年們見了,如同老鼠見貓一樣,“一會兒溜一個,一會又溜一個,過不多長時間就全部溜得無蹤無影了”。來不及溜的只好硬著頭皮繼續下棋,傅斯年先是蹲在一邊觀陣,攻卒跑馬地大喊大叫,興致上來,便挽起袖子親自上陣廝殺。這個時候有誰和他對弈就算倒了大黴,因為傅斯年經常下著下著竟思考起其他問題,一枚棋子停在半空再也不肯放下。對方只好強忍著性子,等呀等,許多之後,見仍無動靜,才敢大著膽子催一句:“傅先生,該您走了。”這時傅斯年才如夢初醒,嘴裡不住地“噢、噢”叫著,開始走車飛象地大殺大砍起來。可惜好景不長,沒幾個回合,又按兵不動了,此舉如同鈍刀架在脖子上不斷地搓動又總不見血,令對方難受至極。有了這樣的教訓,後來的日子,不管是閒聊者還是下棋者,只要看到傅斯年出了家門向牌坊頭走來,皆以最快的速度溜之也。面對這種反常的舉動,傅斯年感到大不對勁,便帶著不解向董作賓討教道:“他們立在院內或大門口,一群人有說有笑,你去了,加入擺一套龍門陣。我去了,他們便一個一個溜了,這是為什麼?”董聽罷,哈哈一笑曰:“這正是我無威可畏,不如老兄之處啊。”傅斯年聽罷,不好意思地搖搖頭道:“糟糕,我這麼不受歡迎,看來得向你學習呀!”

“一二·一”慘案發生後,當局要求復課,而學生要求滿足條件(嚴懲屠殺無辜教師和學生之黨政負責人等)才能復課。傅斯年奉命到昆明處理學潮,在1945年12月17日的教授會議上,和聞一多發生衝突。據張奚若兩天後對《罷委會通訊》記者講,爭執中“一多與傅常委鬧起來,一多說:‘這樣,何不到老蔣面前去三呼萬歲!’這是揭傅斯年的舊疤,很少人知道的。我就勸解:大家爭執,何必重提以前的舊事。傅氣得大罵:‘有特殊黨派的給我滾出去!’”

傅斯年在臺大的改革觸犯了許多人的利益。臺大發生學潮時,有人趁機發難,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