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夜反問道:“您不是也一樣?”

蕭重煬苦笑:“我只有阿駿,但阿駿和我之間還隔著一堵牆。”

蘇玖瑤愣了下,對於突然煽情,突然文藝了的蕭重煬,感到有些詫異。

看看顧寒夜,他只是微笑,並沒有附和蕭重煬的話。

是啊,殺人兇手對自己推心置腹,怎麼都覺得虛偽不是麼?

不管蕭重煬這番話裡有多少真,多少假,顧寒夜不是他兒子,沒必要分攤他的孤獨寂寞冷。

就算他真的孤獨寂寞冷,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反正蘇玖瑤對這個要害寒夜的人,沒有半點惻隱。

大概是感受到了他們兩人的冷淡,蕭重煬也沒有再說下去。

此時顧寒夜和蘇玖瑤也吃好了,蕭重煬便扶著桌面站起來,這個起身的動作,顯出了他的老態。

“寒夜,玖瑤,我們到後面花園裡坐坐吧。”說著,他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好。”顧寒夜隨後起身,蘇玖瑤也跟著站了起來。

於是三人來到後花園,涼亭下。

面朝翠綠草坪,坐在木椅上,蘇玖瑤和顧寒夜坐同一側,蕭重煬坐他們對面。

傭人給上了花茶。

蘇玖瑤抿了一口,和她在家常做的那道茶是一樣的味道。

那道茶是少爺教她的。

看來,是蕭重煬教給了少爺,少爺又教給她。

這麼一想,又意識到,坐在自己面前的人,算是她師祖……

雖然她一點都不想這麼稱呼蕭重煬。

“聽說你繼母的案子還在審。”蕭重煬喝了口茶,好似隨口一問。

“是。”

顯然,顧寒夜沒有展開話題的意思。

但蕭重煬又說道:“我一位在法院工作的朋友告訴我,她和你母親的死有關,我冒昧問一句,她對你母親做過什麼嗎?”

蕭重煬盯著寒夜的眼睛,好像寒夜的答案對他來說非常重要。

顧寒夜卻呷了口茶,淡淡道:“具體什麼情況,只有陳小鳳自己知道,但她什麼都不承認,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做過什麼。”

“那為什麼要以這個罪名繼續控告她呢?”

“這是我父親的意思,您如果想知道,可以去問我父親。”

蘇玖瑤捧著小茶杯,悄悄看了顧寒夜一眼,他當然知道陳小鳳是怎麼害他母親的,但顯然不想告訴蕭重煬。

上次在梅爾克小鎮吃早飯的時候,少爺提起過蕭重煬的事,少爺說,聽蕭重煬的妻子說過,蕭唯一愛過的人就是寒夜的母親,當年,蕭重煬甚至和寒夜的母親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但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兩人分手,而後,寒夜的母親嫁入了顧家。

少爺猜測,蕭重煬對顧家的仇怨也就是那個時候結下的。

顧寒夜當時就沒再往下聊這個話題,也很牴觸。

自己的母親和大壞蛋曾是戀人,這對誰來說都是個不小的衝擊。

那現在寒夜不想和蕭聊母親的事,也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顧寒夜不與他深談,蕭重煬苦澀一笑,望向遠處。

這天是個多雲的天氣,午後的陽光並不強烈,風也柔和。

三人誰也不說話,蘇玖瑤也只好耐著性子,看看草,看看樹,看看遠處的小蝴蝶……別提多無聊。

“蕭先生要和我說的事情,就是這個嗎?”顧寒夜率先打破沉默,顯出了不耐煩。

蕭重煬沉默了片刻,目光從遠處收回,落在了寒夜的臉上:“不,不止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