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玖瑤想去撿的時候,顧寒夜已經彎腰撿起來,拿在手裡看了一眼。

這時服務員說出了書的價錢,蘇玖瑤準備付款。

顧寒夜按住了她的手,視線從書籤上轉移開,看著她說:“我付。”

沒再跟他搶,因為看出了這傢伙還在生氣,所以他要用他自己的錢,買下這本書給她。

這大概也是他表達佔有慾的一種方式……

買完了書,顧寒夜把那枚書籤放回到了書裡,然後牽著她的手,離開了書店。

阿飛駕駛車子,載著他們朝醫院方向駛去。

蘇玖瑤和顧寒夜坐在後排,買來的書放在膝上。

車子駛入大道後,蘇玖瑤剛要開口問他,顧寒夜先開口了:“我昨天就知道,但不知道你是來見他,今天就跟來看看。”

“其實……”

“我都知道了。”

蘇玖瑤暗歎了口氣,顧寒夜顯然並不想和她聊這件事,至少現在不想聊。

“那你爸爸他……”

“你們到書店後,我就讓他回去了,蕭駿是半個小時之前離開的。”

“……”

把她要問的,都說了。

扭頭看向顧寒夜,他臉色好像比剛才更差,薄唇抿成了一條線,雙手緊緊攥著拳,放在膝蓋上。

深色休閒衫的前胸位置,有一塊溼了,是從傷口滲出來的鮮血。

蘇玖瑤眼眶發酸,默默抬頭看了顧寒夜一眼。

他也看向她:“心疼我,就別總氣我。”

“你不是都知道了麼……”

既然知道她來見蕭駿的原因,就該知道她也是不得已,怎麼還生氣呢?

“我不是氣你來見他,我知道你牴觸他,也不想和他面對面,這也是你無奈的決定。”

蘇玖瑤越發困惑地看著顧寒夜,既然如此,那還生什麼氣……

他卻沒有再說下去。

蘇玖瑤本想再問,但聽著他剛才說話時,氣息都不穩了,那再重要的事情,她現在也不想說了,得讓顧寒夜趕緊回到醫院去才行。

半小時後,三人一起回到了醫院。

醫生檢查了顧寒夜的傷口,換了新紗布,然後主治醫生和韶華,連帶著護士長一起,輪番把顧寒夜訓了一頓。

胡鬧啊,不要命啦,不知道自己是從鬼門關回來的嗎,是不想出院了嗎……諸如此類。

醫生和護士長還算客氣一點,他姨家那位妹妹韶華,就訓得比較兇了。

蘇玖瑤暗暗贊同,自己這會兒有點理虧,不敢太訓顧寒夜,畢竟顧寒夜是因為她才外出的。

而韶華訓他的那些話,剛好全是蘇玖瑤想說,而沒能說出口的。

等病房裡又剩下了他們兩人。

顧寒夜躺在病床上,閉著眼睛。

蘇玖瑤知道他沒有睡著,坐在床邊,拉了拉他的手:“還生氣呢?”

顧寒夜將她的手捏緊了,緩緩睜開眼睛。

“我氣的是,你剛才在書店,竟然把我當成了他。”

蘇玖瑤張了張嘴,愣了兩秒,說道:“我沒想到你會出現在書店……”

“是麼,”他淡淡一笑,隨即收起那笑意,“算了,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我休息一會兒。”

說完,顧寒夜鬆開了她的手。

蘇玖瑤默默幫他掖了掖被子。

顯然,顧寒夜知道,她的解釋並不是真實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