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勝斌:「行了!怎麼報警啊?說什麼呀!幾個小孩穿得流裡流氣在醫院走廊裡站著,難道還犯法?」

孟鑫瀾:「我就跟警察說,你兒子打我,還有他們是綁架犯!他們不讓我見我兒子!」

祁勝斌:「行了!還綁架,到時候別賴你報假警把你拘留就不錯了!還是趕快辦正事籌錢呢吧!唉,我這幾年親戚朋友都借遍了,真不好再開口。你那邊還有沒有能借錢的人?」

孟鑫瀾人緣又不好,哪有人呢,又開始哭。

祁勝斌:「這可怎麼搞……唉,不過話說回來,小衍他到底哪弄來的那麼多錢啊?」

祁勝斌真的費解這個事很久了。

他一直以為他兒子這幾年是打零工,才自己付的學費住宿費。萬萬沒想到兒子比他想像中還富得多!今天他們倆都親眼瞧見了,那些進口藥三十天費用將近兩萬,祁衍一刷就付清了,眼睛都沒眨一下的!

孟鑫瀾本來想當然以為是祁勝斌偷偷給了祁衍錢,現在看他也一臉懵逼:「不是你,就肯定是你媽!」

祁勝斌:「你可行了吧!一個農村窮老太太哪來的錢?」

孟鑫瀾:「肯定就是她呀!你看看你兒子,剛才那居高臨下得意的樣子!那是多有恃無恐!我看他那張卡里分明就還有不少!不是你媽給的,他一個學生上哪搞那麼多錢?」

祁勝斌被她叫得煩:「別吵了!天天你兒子我兒子的。他有錢不好嗎?不是至少把藥錢出了嗎,出的也不少了,你就知足吧!」

孟鑫瀾:「你什麼意思啊?你敢吼我!」

她跟祁勝斌吵了一路。中間各種打電話借錢各種吃閉門羹,又抹眼淚,罵罵咧咧怪親戚不講親情。

她罵著罵著,突然想起以前算命大仙說過,說那孩子這輩子福星高照財運好,無論何時都不可能缺錢……

她愣住了。但這怎麼可能呢?

哪有這樣的!一個十五歲的孩子,再福星高照也得有個拿到錢的理由吧?

……

醫院裡。

煩人的夫妻倆終於走了,祁衍:「謝謝你們啊。」

小混混們:「不謝的衍哥!我們這些天沒事就在旁邊街的棋牌室玩,有事隨時呼叫啊!」

「嗯。」

回病房前,祁衍去洗了把臉。

鏡子裡的那張臉俊美陰沉,像他又不像他。

其實,要不是哥哥突然生病,他也沒想到自己能在一天之內被逼出那麼多操作來。

結果倒是出乎意料的有意思。

如今孟鑫瀾和祁勝斌慫了,在他面前再也嘚瑟不起來、憋屈又無力的樣子真的是好看極了。他都後悔沒拿相機給他們倆拍下來,拍一段長長的紀錄片。

祁衍擦了臉,努力讓自己冷靜。

他想,或許在他的身上,也多少繼承了一些他爸那簡單粗暴又低端無腦的血液。不想承認,可那些暴力和精神碾壓的低俗餘韻,確實讓他身心愉悅。

但他可不能這樣去見程晟。

他是小天使,是哥哥的奶乖小可愛。

回到病房,程晟還蜷成一團昏睡著。他臉色慘白,嘴唇咬破了,一天一夜的時間出了太多汗,整個人都顯得消瘦了不少。

祁衍借了點藥幫他塗了傷口,然後久久地坐在床邊,安靜地守著他。

……

程晟第二天清早醒來,胃裡原本撕裂的痛終於轉成了隱隱作痛。

但還是累,沒力氣說話,祁衍扶他去做胃鏡,他在走廊鏡子裡看到自己此刻的樣子。

不止口腔內咬爛,他的額頭也撞破了,眼睛上還浮著紫癜淤血。很難看。

胃鏡家屬可以陪。

祁衍:「小晟,你就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