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眼:“怎麼可能?”

紫蘇也覺得以小姐的脾氣,不可能將這麼私密的事透露給七爺。

前世,她與南宮宸做了七年的夫妻,都不曾談論過這些事。七爺與她,才認識多久?

她含了笑:“虧得有七爺,不然還得多受幾個時辰的罪。”

杜蘅不語,直到沐浴完,換上乾淨的衣服,一身爽利地躺在炕上,還在回憶著他那帶著點寵溺的微笑,驚疑不定地猜測著——他到底是知道了在裝糊塗,還是心裡糊塗著卻裝知道?

這一晚,楊柳院裡兵荒馬亂,與杜府隔著兩條街的夏府卻也是雞飛狗跳。

夏正庭回京,許太太設了家宴,為他接風洗塵。

原本該是其樂融融,閤家團聚的一刻,夏雪卻鬧起了彆扭。

她竟然任性地拒絕到上房,跟夏正庭夫婦以及幾位兄嫂一起吃團圓飯!

夏正庭有三年不曾回京,她正該好好向他展示一下自己治家的手段,讓他看到她把夏府管理得多麼井井有條,欣欣向榮,豈會容忍有人壞她形象?

即使,那是她最寵愛的女兒,此刻,也絕不容她放肆!

所以,她派了李媽媽親自去見夏雪,措詞嚴厲,態度堅決地命令她,必須出席晚上的家宴!

夏雪被逼無奈,只好勉為其難地去了。

結果,卻在餐桌上失了儀。

當那尾喻意著吉慶有餘,團圓喜樂的紅燒魚一上桌,她立刻花容失色,對著滿桌的佳餚,吐了個昏天暗地,連苦膽水都快吐出來了。

孟氏與她同桌,小姑有事自然不敢怠慢,急急追到外面服侍。

她是過來人,見她吐得唏哩嘩啦,卻並沒吐出多少東西,大多是酸水。

立刻便知道,她這種狀況必是有一段時間了。

心裡暗道:糟糕!這分明是懷孕的症狀!

當即嚇得手腳冰涼冷汗涔涔。

平昌侯府的嫡小姐未婚先孕,倘若傳了出去,這可怎麼得了?

許太太生了二男一女,豈會不知?恨得手帕都快絞碎,面上還要粉飾太平,瞪著琉璃訓斥:“雪兒是不是又貪涼,吃很多冰?”

琉璃額上淌汗,順著她的話道:“這幾日天氣炎熱,四小姐耐不得熱,所以……”

許太太立刻截斷她的話喝罵:“你是怎麼服侍的?由著她的性子胡鬧,病成這樣也不報上來請大夫?拉出去,打十板子!”

她恨琉璃護主不力,惹出滔天大禍還敢隱瞞不報,藉著這個機會打她出氣。

琉璃流著淚跪在地上,一句話也不敢辯,任由兩個粗壯的婆子上來拖了她下去。

夏正庭溫言道:“好啦,雪兒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要做的事,連你都攔不住,更輪不到琉璃!我難得回來一次,不要為了點小事鬧得家宅不寧。”

轉了頭吩咐:“好啦,起來吧!把你主子扶回去,好生伺候著。”

叫了夏雪進門,斂了笑,淡聲訓斥道:“雪兒也是,都許了人家了,也得斂斂自己的脾氣,不能什麼事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在家你娘可以慣著你,以後嫁到衛家去,公婆可不會由得你胡鬧!”

夏雪這幾日吐得厲害,臉上血色全無,軟綿綿地掛在孟氏的身上,垂眸應是。夏正庭有心再訓她幾句,瞧她這副了無生氣的模樣,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回去休息。”

夏風心疼妹妹,道:“雪兒病得不輕,眼下正是季節交替時節,冷熱失常,風寒入體最是難治。我看大意不得,還是請許太醫來看看吧?”

許良將原是軍醫,是夏正庭的舉薦下,才進了太醫院,這些年平昌侯府裡但凡有人有個頭疼腦熱,幾乎都是請的他。

夏雪驀然變色,失口嚷道:“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