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跟你哥哥說話!”

夏風氣得發昏,雙拳在袖子裡握成拳,他閉眼深深吸了口氣,將怒氣壓下去:“母親,你聽聽她說的這混帳話!再看她行事的做派,哪裡半點侯門千金的樣子?這將來要是嫁出去,非給咱們家招災惹禍不可!”

夏雪怒道:“我說錯了嗎?母蝗蟲害得你被皇上猜忌,你屁都不放一個!我不過教訓她一通,就被你罵得狗血淋頭!若真是個國色天香的絕代佳人也還罷了,偏偏還是這種下三濫的貨色!說我不象侯門千金,你見了個女人就腿軟,又有哪裡象個侯門世子爺了?”

許氏一聽,這話說得太過了,還當著兩個兒媳婦的面呢,忙出聲斥責:“雪兒!”

“你!”夏風氣得發抖,猛地揚起了手掌。

夏雪見他動了真怒,心裡發怵,扭身撲到許氏懷裡,大哭:“娘,三哥打我!他為了一個姨娘,要打死自己的親妹妹!”

孟氏,紀氏頗為尷尬,只好低了頭,眼觀鼻,鼻觀心。

“傻丫頭~”許氏心疼女兒,忙抱了她在懷裡,柔聲安撫:“三哥只是嚇唬你,哪裡捨得真打?你也真是,以後不許這麼說你三哥!快,眼淚擦擦,給三哥陪個不是。”

“娘!”夏風氣結:“你再這麼慣下去,慣得她無法無天,只會害了她!”

許氏冷冷道:“你們兄尋幾個,誰被我慣壞了?”

“可是,她……”

許氏淡淡道:“我知道你心疼杜姨娘,雪兒這麼做的確過了些,有失體統。可這怪得了誰?當初娘就說了,她面相不好,八字又硬,嫁進來不止對你沒有幫助,只會阻礙你的前程。可你不聽,非要迎她進門!現在如何,果然如事了吧?”

“我……”

“剛進門就把蝗蟲引來,鬧得整個臨安府都在笑咱們夏家娶了個母蝗蟲!如今,你又因她的事,受了聖上猜忌!偏你不知好歹,跳出來給她出頭!”許氏冷著臉數落。

夏風苦笑:“娘,雪兒年輕不知事,您怎麼也跟著瞎起鬨?這根本就不關她的事,怪她豈非無理取鬧?”

“好啦,”許氏不愛聽,淡淡道:“無理取鬧也已經做了,雪兒堂堂侯府千金,莫非還能給個姨娘低頭認錯不成?要怪,就怪她自甘下賤,甘願做妾!”

“如今侯府處在風口浪尖,京裡不知多少雙眼睛在盯著咱們家。”夏風又氣又恨:“這節骨眼上,低調還來不及!雪兒如此張揚,萬一被有心人捅到聖上面前,參一個飛揚跋扈之罪,又該如何是好!”

“小心是對的,”許氏不以為然:“過於謹慎則不可取。堂堂侯府,難道還處置不了一個姨娘?”

夏雪一臉得意,衝夏風扮了個鬼臉。

許氏瞥她一眼,道:“你也別得意!這事你的確處理得有欠妥當!堂堂侯府千金,跟一個姨娘鬥,傳出去是笑話一樁!”

“可是……”夏雪頗有些不服氣。

“你以後肯定會嫁進高門,姨娘是免不了的。這時你怎麼辦,難不成一個個去鬥個你死我活?”許氏乘機教育:“你是主子,她是奴才,跟她鬥那是抬舉她!贏了也不光彩,輸了丟人現眼!”

“那,總不能要我忍氣吞聲吧?”夏雪小聲咕噥。

許氏恨鐵不成鋼:“養那麼多奴才幹什麼吃的?”

忍氣吞聲!

虧她還是侯府千金,說出這樣的話來,簡直要把人氣死!

夏雪聽了,眼睛一亮:“娘,我知道了。”

孟氏,紀氏在旁聽了,各自暗暗凜然。

夏正庭長年鎮守南疆,許氏在京城上事公婆,下育子女,牢牢握住中饋大權。許氏再強橫,卻也不能阻止侯爺納妾。

可這麼多年,硬是沒見過哪個姨娘在侯府裡翻起過浪。